对着血模糊的同类，迫自己思考需不需要绕路，那里还有没有危险。

    短短一千米多一些的路，她走了一整年那样久。

    靠近商场的地方，她终于看见了人。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，五六十岁左右，男手握铁锹警惕注意着她，钟虞枝就没有靠近，或把手上的刀收起来——

    不怎么说，碰见了活人给她带来些许安。

    商场远比街外惨烈。

    自动开合的钢化玻璃门被冲开只余框架，被踏碎的尸倒在玻璃渣上无人理睬。

    夫妇两人互相搀扶着捂着嘴难掩畏惧地往里走，钟虞枝落后一段距离，也屏住呼从尸上跨过去。

    她知最好闭目听。

    可是，横倒的血骨像一滩等待复活的生，不在视线范围反而令她觉得命运无法掌握，延伸无数可怕的幻想。

    血已经发黑开始腐烂，像酱或泥一样搅在一起，还能看到其中折断的骨骼，已经有虫在上面起伏蠕动……

    小怪却对恶劣的环境和黑暗视若无睹。

    或许是他太小了，还不懂吧。

    他玩起了钟虞枝的手。夲伩首髮站：y&120218;zháiщ&120117;&119992;&245;&120210; 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

    他握着她的手指，钟虞枝盖住他脸的行为貌似使他新奇，可能在重温昨天没睁开睛时候的记忆，拉着她分开合上、分开合上，玩起了“你看得到我你看不见我”的小游戏。

    钟虞枝不自觉被他逗笑了一。

    “我们就在这一层走走，”

    钟虞枝望过去，那对夫妇踌躇着，貌似商量了几句，妇人站在五六米远的地方对她小声说话。

    “你看这里现在……太渗人了。我们互相帮个忙。要是遇上什么，我们有条件就喊上一声提醒你，你要是有机会也喊一声提醒我们，怎么样呢？”

    有个照应当然很好，钟虞枝没什么不肯答应的。她，怕声音显得太年轻，尽量用低哑的嗓音回答，“……谢谢你们，我会的。”

    她确实不可能走太远，整栋商场的灯全熄灭了，只有自动便利店像用的定时的独立电源，字母拼成的招牌闪烁幽蓝的荧光……

    映着店彩诡谲的包装袋和的血迹，还有不远自动扶梯上垂挂着的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