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计划拉走的手推车全丢在原地，只带走上的包，钟虞枝远远站着，直到手电筒的灯光完全退到黑暗里，看不见他们的影。

    她也被小怪的睛吓到过。譬如狼游在冰冷荒野，梦魇般的幽绿，仿佛坟茔燃烧的两团磷火。

    小怪不同于分动依赖视网后的反光层1，他似乎能主动控制，像某些菌菇、昆虫和生鱼类的特殊官，脱离了哺动的界限。

    此时他注视钟虞枝的睛就是乌沉沉的锌灰，而专心，全是她一个人的倒影。

    真正掌大的小脸叫人心里发。他一生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……不是早就知了吗？再多一个和少一个不同，可能也没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这样也好，虽然是个误会。到底省去了她是不是要提醒对方的踌躇，那张的存在隐匿在背后，不知什么时候、会从什么地方窜来。

    毒蛇一样咬上一。

    她撇开这些思绪，摸摸小怪的脑袋，走近翻找瓶和嘴。

    手电筒的灯对着推车，她背后被黑暗一步侵蚀。零星墙折的微弱光线，犹如随时会熄灭的飘摇烛火。

    那些目力不能及的，小怪的睛背对钟虞枝荧绿鬼影似的亮起来。

    他占据钟虞枝的颈，倏然咧开无声狰狞的表，褪去人类稚幼小的。

    只余残忍兽，像原始丛林中危险的掠者行凶狠的警告。

    “诶，现在不可以闹……”

    钟虞枝被他揽住了脸，打了拿取品的动作，她以为他又在玩什么，满心无奈地拉开他的手臂，“你乖乖的，我们很快就回家了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不知名的影如暗无声无息地退却了。

    小怪听话地靠在她肩上。

    她温柔舒了气，摸摸他小小的后背。

    包已经装满了。钟虞枝去附近，找到了两升的二连装矿泉，突然品区人声爆发尖锐的惨叫。

    “啊啊！！”

    ——事了！

    她转就跑。犹豫了片刻，还是没有丢四升纯净。

    取了引线的雷投人群，又或者是被开蜂窝的群蜂，压抑的地瞬息爆发无尽混与恐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