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晋虽然才国小，认得的生字不到很多，但是日记上不会现什么艰涩难懂的词汇，所以他能自行阅读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窥探叔叔的心。

    叔叔很早就发现自己喜的是男生，他喜上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喜他的人，久在矛盾和现实中挣扎。这是一病──很多人是这样说的，所以他不敢说，更不能说。

    「晋？」

    看了一，呼喊声突然从房门过来，徐晋立刻把东西藏起来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，跟着徐晋东走去。

    把丧礼办完之后，随着白布这些象徵的品撤走之后，爷爷也把叔叔曾用过的东西都烧得乾乾净净，好像家里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样。但徐晋知在爷爷心里肯定不是这么回事，他只是如同以往，不让其他人知而已。

    比起爷爷，的伤心从未减缓，仍旧时常哭泣。等到渐渐不哭了，脸上的霾却没有跟着不见，日益增重。没多久后，甚至会开始认错人──把徐晋或徐晋东认成小时候的叔叔。

    这样的形过了一年多，等徐晋东国小毕业，有了些微的不同。考虑到城乡差距，徐樊智夫妻决定把徐晋东接到都市去住，而徐晋则等到国小毕业再一起搬过去。

    对此，爷爷没有表示意见。反正兄弟俩只差一年，确实没有必要特地转学。

    那一天，徐晋东搭着车走了，徒留徐晋一个人。他心中不是没有失落，可是他也因此多了窥探过往的机会。

    以往两人总是寸步不离，他不方便把叔叔的日记拿来看，现在却是不用顾忌太多了。

    等看完了整本日记，徐晋才知原来一个人上可以藏有很多秘密，平常在叔叔上本意想不到的秘密。

    人是一如此会偽装的动，偽装可能是为了自保，也可能是为了掠，但不论是哪──都代表着心不是真正的自由。

    时光推移，一年很快过去，他即将从国小毕业。

    毕业典礼当天，爷爷和来参加了。典礼行到一半，爷爷因为田里有事先行离开。等到典礼结束，牵着他一步一步走回家。

    「晋，要升国中了，以后跟爸爸妈妈住，要乖一，不要惹他们生气，知吗？」

    很久没有喊他名字了。今天，神智特别清楚。

    他们走在乡间小，远远看见那棵榕树，他们牵着手，缓步走过。

    却在某个瞬间，松开了他的手，然后转望向绵延弯曲的乡间小路，喃喃自语：「唉啊，阿青怎么没回家呢？晋毕业了，他应该要回家看看，他的儿……大了、优秀了！」

    徐晋重新牵住那隻带有岁月痕跡的手，鼻瞬间发红，「，叔叔、叔叔今天不会回来。」

    其实不只是今天，那个人一辈也不会回来。

    「什么叔叔？要叫爸爸！」弯本就驼曲的腰，双手攒着徐晋的肩膀，目光泛红：「那是你爸爸！」

    说着说着，她又开始哭了。

    毕业本来是一件应该兴的事，徐晋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抱着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或许是他发现──原来拥有别人的秘密不是一件轻松的事；或许是他这时才发现──已经回不去会牵着小孙去外面散步的模样；也或许是他明白了──不是大人还是小孩，都有无能为力的事。

    过不到几个月，在国中开学前一周，徐晋就被带到徐樊智夫妻的住所，准备和徐晋东一起同一所国中。

    这分开的一年，虽然中间不是说全没见面，但他们两人上不可互相分享的事变多了。

    在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不是自己中喊的人之后，徐晋对待他们的觉也不似以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