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吃饭时间，汤欣上了楼，徐晋也随后跟了上去。一见到她站在楼边缘，他没声叮嘱安全，缓步走过去，直到和她相距不到三步的距离，一起眺望远方。

    好半晌，他问：「……有绪可能是谁的吗？」

    「靠，他是谁，别以为我这次还会姑息养。」

    「这次？」意思是──以前有过类似的事？

    汤欣缓缓坐来，一双白皙的悬在空中晃啊晃，冷冷笑：「徐晋，我跟你说过，我不是好人，因为在这世界上──光凭好，绝对没有办法保护自己。」

    只有比别人更坏、比别人更兇狠，才能造让人无法有机可趁的盾牌。

    徐晋将手一搭，正好放在她的发，轻轻抚过，低声：「我知。」

    他同样从备受欺凌的环境中撑了好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国中快毕业前，某一次徐晋失控，当着大家的面打碎一片玻璃，血如注，所有人被惊呆了，吓得不敢说话。那是他第一次在大广眾之发飆，展现他的狠劲，一招奏效，自此没人敢再轻易惹他。

    上了中，换到一个新环境，以前的事好像没发生过，犹如过往云烟，不留痕跡。

    可是他明白──即使手上的伤好了，心里的伤疤却从来没有消失。这痛楚只有当事人才能会，对其他人而言，那只是一段打发时间的回忆，不痛不。

    「徐晋，我曾经很窝，我以为不挣扎、不说话，其他人就不会伤害我。但是，我错了。所以我要比他们更兇、更很，这样才能保护自己。」

    徐晋的动作依旧轻柔，又说：「没关係，人本来就是自私的，没有谁喜受伤，也没有谁可以任意伤害他人……」

    但是，有人却以伤害他人为乐，这多么可怕。

    「欸，徐晋，我跟你说──我为什么要着护腕。」边说，她把护腕往手肘方向拉开了些，几条浅不一的疤痕，「因为，我跟你一样，曾经试着杀了自己。」

    她的态度云淡风轻，而徐晋看着那些伤，不发一语。

    「可是，我失败了。」

    「幸好你失败了，要不然我就不能跟你说话了。」

    接着，她倏然起，把人往后一推，徐晋猝然不防，摔倒在地。汤欣顺势跨坐上他的腹，居临看着他，双微啟：「欸，徐晋，我们来打赌。」

    他的睛眨也未眨，轻声反问：「你要赌什么？」

    细指尖上他的心，「我和你，我们心里都住了一个恶，那就来赌，在毕业之前──谁能杀死对方心中的恶。」

    他们之中，谁能先被拉回正途，谁能先获得救赎。

    俊秀脸庞先是一怔，然后笑了笑，「你认真？」

    「废话，整个学校──现在我们站同一阵线了，不互相救助，难奢望那些自以为正义的人？」

    徐晋，「嗯，但我想也不是所有人都只看表面，你听过『谣言止于智者』这句话吧？」

    汤欣嗤笑一声，大肆嘲笑这句话：「靠，问题是这世界上──智者永远不门，智障往往满街跑啊。」

    徐晋：「你其实会比喻的。」

    ＊＊＊

    隔天，汤欣的宣言并没有產生实质吓阻之效，早上她一踏教室──各复杂的目光扫过来，她把视线定在自己的课桌上，一张a4大小的纸贴在桌面，上印来的是几年前的社会条新闻。

    不只如此，边边角角还附上她国中时被欺负拍的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