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秋生家发时，已是黄昏，朱邪站在烂尾楼前的草窠里，向她郑重谢。

    “你和她们不太一样，”朱邪回望飘炊烟的一扇扇破窗，“你好像谁都不恨。”

    她给翟昇送的饭，和给留守老人送的饭一样。

    “可能是上了年纪，知时间珍贵。一辈这么短，没功夫记着恨。”秋生笑着在围裙上手。

    “我或许恨着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法律。”

    婚姻法夺走了她的妈妈，她的人。

    监狱的法律，战场的法律，行业的法律，和她都有过龃龉。

    一个渺小的、活不过百年的人，有什么资格恨那么庞大的机呢？

    朱邪自嘲地耸耸肩，告别秋生，走黄昏里。

    她跟随手机定位来到媒采访张淑德时，背景里现的那家工地。

    选择图的娱记太不仔细，只抹去了工地所属建筑集团的横幅，没抹去背景里商务大楼的广告牌。

    她打开车门的同时，就发现自己来晚了。

    楼盘前的空地上，一群五大三的工人扛着铁铲铁锹，双战战。

    他们呈包围之势，对着包围圈里看不见的人，然而谁都不敢上前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翟昇吗？翟昇怎么还没死？应该死了吧？我记得他都不动了！”

    朱邪往包围圈挤时，先闻见一重的血腥味，接着就听见工人极细微的耳语：“你报警没？”

    “报了，快到了！”

    “快闭嘴！别激怒她上来死我们。”

    朱邪终于挤包围圈最层。

    穿短袖短的女人浑鲜血，背对着她，腋夹着电钻，脚倒着个老。

    老得和翟昇有几分像，和翟星也有几分像。

    咙正中一个血，不用探鼻息照瞳孔就知，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朱邪不自禁伸手，想碰一女人的脊背。

    还是第一次，这么近距离地接一个真正的女杀人犯，就在凶杀现场。

    越来越理解追星族了。

    她现在就有线追星成功的觉。

    张淑德猛然转，目凶光，瞪视着朱邪怒吼：“你什么？退后！”

    哎，被豆讨厌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