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还用得着靠那些俗的形式来维系关系吗？我是你最亲近的人，还能在很多地方和你保持亲密，你嘛计较那么多呢？”

    他言笑晏晏，丝毫不觉得这话有多残忍，她由此看透他的态度，他们之间用来遮蔽“庸俗”的那柔意已然无存，只是纯粹的利益联盟。

    关乎利益自然锱铢必较，她不必再跟他客气，受到伤害必须如数奉还，否则今后何谈平等合作？

    于是她丢掉他送的香，给早已死亡的一份迟到的祭品。

    “老邱，我信任你才求你，如果你实在办不到，我也不求。”

    她擒故纵，邱正清上自瓮中，最后的纠结是儿儿媳。

    “我们邱逸和小沈都在魏先生手事，万一……”

    华婉婷笃定担保：“我了解老魏，他不会因私废公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要真为这事影响了你儿儿媳的工作，我一定负责到底。”

    邱正清得她保证，没理由拒绝了，只不肯要报酬。

    “承蒙您看得起我，这两年照应，我正该报答您才是，不过这十万您必须收回去，不然我不敢答应。”

    不牵扯金钱，这件事还能说成“助人为乐”，之后穿帮也不至于太难堪。

    次日他照华婉婷吩咐搜魏鼎铭存放在华家的所有个人品打包装箱，知老魏午两到，便不时留意钟表，如同考试的学生，看分秒逝心里一阵慌过一阵。

    华婉婷瞧着波澜不兴，照常吃饭、喝茶，还闲闲地剪了一堆鲜。魏鼎铭门时她尚未完工，客气地请他稍等。

    魏鼎铭笑呵呵挨近她，赞赏：“手艺越来越湛了，改天一瓶放在我办公室，瞧着心也会清些。”

    他双手搭在华婉婷肩，被她轻轻拨开，双方姿态都很自然。无形的抵抹淡老魏的笑容，背起双手默默观看，尽力讨好她。

    邱正清瞧着那画面十分和谐，以为华婉婷回心转意，总算能顺畅呼，忙呈上待客的明前龙井。

    华婉婷想他大概准备好了，放活计请魏鼎铭到沙发就坐。

    魏鼎铭特意将靠垫放在旁的位置，等待她落座，却见她远远坐到了对面，营造宾客般的疏离。

    他只当她还在怄气，无奈哂笑。谁知冷战竟演变成决战。

    “老魏，今天请你来，是想通知你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华婉婷神腔调优雅如常，魏鼎铭毫无防备，前倾恳切的姿势。

    “你说吧。”

    他想对方左不过会提一些过分要求，只要不太离谱，他都会应允。

    “我有新男朋友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如期目睹他难以置信的震撼，华婉婷十分快，用凌迟般缓慢的语速引申：“我有了新的恋对象，打算和他结婚。”

    魏鼎铭到底是江湖老手，连忙止住慌张，笑：“是吗？谁这么有福气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