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来两杯茶，江氏随问了一句：“怎么是你来送茶，碧桃哪里去了？”

    采莲低着，怯生生地说：“邱嬷嬷有事找碧桃，所以让婢过来送茶。”

    江氏素来不喜采莲，但是为着某目的又不得不留着她，江氏正瞧了采莲，愣住了。

    采莲今日穿一银红的贴小袄，她近来瘦了不少，细细的腰不盈一握，发梳成低低的堕髻，她本来就样貌姣好，这么装扮，趁着灯光，整个人显得妩媚多。

    江氏越看越熟，采莲这副打扮看倒很有些像卫兰亭，里行髻，妃们将发髻盘得的，发不够多，就往发髻里面假发，女们跟着学起来，也一样梳起髻，只是梳得没那么而已，但有个人例外，那就是卫氏，卫氏不喜髻，常常梳堕髻、十字髻。

    江氏的神顿时就像刀一样扫视采莲，采莲不禁瑟缩了一，撞上了桌角，忍不住惊叫一声。

    江氏啐：“你这丫没规没矩的，还不去！”

    采莲磕了一个，急忙去了。

    自两人大婚后，太既要跟太傅读书，还有朝办事，总是忙忙碌碌，江氏与他相的时间极少，有时候她不知与太说些什么。现在又陷了这境地，江氏搜刮肚找些话同太说，从东的务说到了充容。

    太静静听着，偶尔“嗯”一声，这家里短的话他并不兴趣。

    江氏很无奈，她想同太说一些琴棋书画的事，但她从小养在大名府老家，父亲又在京城穷官，家里每年还要给父亲寄银过去，本没有闲钱替她请夫教导琴棋书画。江氏只跟着母亲学着了认了字，大多数时候都在女工，她总不能跟太谈怎么针线活吧。

    娘捧着一叠衣服过来，：“殿，这是娘娘亲手为您制的衣服，您试试看？”

    江氏站起来，笑：“瞧我，怎么把这衣服给忘了，我给您了一新衣，殿您试试，要是不合，我再改改。”

    太无可无不可地试了衣服，江氏喜：“正正合，真好。”

    试过衣服，太酒劲上来，陈安扶着他去梳洗。江氏收敛了笑意，板着脸问娘：“您怎么把采莲打扮成那副模样？”

    娘小声说：“殿喜卫良娣，把采莲打扮成卫良娣的模样，或许今日就能成就好事。这事您不是已经答应了吗？”

    江氏无言以对，今日是除夕夜，本来是她的大好日，却偏偏要让给别人，她很不甘心。

    “您怎么就这么拗呢，这男人三妻四妾自有以来就有，咱们家老爷不也有三个妾室，更何况是太。您不能侍寝，采莲是替您的，她是咱们晖堂的人，生了孩也是落到您名，您有了依靠，充容也不会再有闲话说。”娘循循善诱。

    江氏不语。

    娘了一剂猛药：“您得仔细想想，要是卫氏与崔氏先您一步生孩来，您该怎么办，别忘了，卫氏现在还有一重宁安郡主的份，她要是有了孩儿，您就还有什么地位？”

    利诱加恐吓，江氏终于驯服了，地说：“那今晚就让采莲服侍殿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