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捂着面颊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燕国公主忙掩住她的，将她推开，指着她面上骂：“你这贱妇，屈事党，戕害手足，如今尚巧言令以惑我心？没骨的婢，我必不与你同活！”言罢猛然以首，当即额绽开一朵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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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阿姊，阿姊——”她扑在姊姊上，全力以手掩着她额前的伤。

    燕国公主闻言凄然一笑：“小鸾，你要我像你这般活着，实在是看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阿姊，若是我这样可以换得阿姊命，那我是心甘愿的。”若是她一个人受屈辱可以换回父皇母后，换回此前十五载的安宁，她也是愿意的。

    公主落泪来：“痴儿，你又何苦如此？”她并非是要自己的小妹去遵守女迂腐的德，而是她更年些，知晓女背负着国仇家恨在世上存的艰难，若是她还怀着复仇雪耻的心，则更是要艰难百倍。“你此时救得我的命，往后又如何？”

    征和初年十月，燕国公主被废为庶人，仍以公主之礼葬。驸崔询已死故而不论，其家人则被放岭表。只有崔询和公主的独因尚年幼，得皇帝恩旨仍留于京城。

    她仍是握着姊姊的衣袖摇不语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，”她摇，“可我不能见着姊姊死……”可她又有何资格迫姊姊和她领受相似的命运？

    “阿姊，求你，你不能也舍了我去……”她顾不上周遭的耳目，扑在姊姊膝泪落如雨。不论她受何等屈辱，她只想要姊姊陪伴着她。“就是表哥不在了，你们还有阿虎，他又有什么错？”阿虎是燕国公主和驸的独，才刚刚学会走路。

    “若你心中还有一分当我是姊姊，事已至此，便不要再提救我的话了。”

    她彷徨失语。之后又当如何？姊姊就算活着也要在禁中度过余生。而卫渊对她并无半分敬重，如今他尚需要一位公主作他的幌，待得他江山稳固，再行废立时，她纵然不死，也会落到比还要不堪百倍的地步，届时更加无力看顾姊姊。

    “小鸾。”公主把自己的妹妹抱在怀中，心有千言万语，在众多目之却无从开。

    燕国公主用尽气力握住她的指尖：“小鸾，忘了父母亲族，从此——从此以后，只为了你自己的命……阿虎，我托付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叫我一声阿姊？”燕国公主咬牙低声，“不意母后竟生了你这样没骨的婢！你侍奉那窃国的牧羊来救我的命？你要我有何颜面苟活世上？他日泉相逢，你我如何面对父母？”

    她伏在姊姊渐渐冰凉的上，鲜明的仇恨在她心里翻着，她忽然觉得泪都用尽了。

    “我会有办法的。”她重复，“阿姊，我一定会有办法的。我一定要——”去洗脱的屈辱，去报背负着的血仇，去——

    燕国公主数日米未，一心求死，早已虚弱不堪，如今再遭重创，不过半刻就香消玉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