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温顺地承受他的重量，在他埋她时发一声满意的叹息。

    她听见廊有人低声谈，随后有人步室。她拥罗衾假作沉睡。

    “求我的遗忘。”

    她脸颊发。他当然知那是她教的。

    “我如何让你忘记？”他问她。

    她背过去，显然有些难堪，却并没有反对。她由着他梳理了一会，又觉得十分不妥，就推开他请仆人布置沐浴去了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原谅你？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。”她答，脸埋在他的肩。“到如今，你不应该再求我原谅。”

    来人将手掌覆在她额上，她本能地张开睛。

    那个握着一截断玉大哭的小女已经不见了，她如今得很不真切，总令他想起盛开在月的繁。

    他怀抱着她的，却觉得此刻并不真实。她并不是他温顺丽的伴侣，她是一棵老朽的树上开的，是垂死的帝国抛的诱饵。她他注定毁灭，而他去她也是一样。

今连他也极少面了。

    他独坐等待。她如此冷漠，却仍然给了他一久违的安宁，她沉默着接受他，就足以让一切事回到了正确的轨上。不再有十年的尘烟，只有光风霁月。他可以如设想中一般打破贵庶的藩篱，剪除边务和税制的积弊，将许多人超当的泥沼。

    “那我应当求什么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他放开她，她跪坐在他面前，微微倾着，发一直泻到她的脚边。她抬起睛看着他，那样宝石一般漂亮的睛里没有一丝绪，只有非人的光彩。

    她的发散地缠在背后，蓬蓬如麻。如今她过得浑浑噩噩，已没有心思修饰容貌。镜台久未启用，落着一层细细的尘土。

    “阿虎生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叫我父亲。”他提醒她。

    “你再我一些，我就可以为了你把任何事忘掉。”

    “你让我把那些事忘记，我就可以你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她心里一，坐起来。“他又不是你的孩。”

    她不说话，只是冷冷地盯着他。他想必今日很清闲，所以决定不妨再在她这里受一次冷遇。

    见她只是不答复，他又问她：“你连阿虎也不要了？”

    他笑声来。“那很好。”

    他问她：“你原谅我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今日可好？”

    两人形同离异，卫渊并没有依照幕僚的建议更娶于五姓之家。他大半时间忙于政事，偶尔会来看一看他们的孩，想起她时会徒劳地供给她一些让女快乐的事，并换来她的忽视或讥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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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愿意开同他讲话便很难得。他在她的呼里嗅到一淡淡的桂酒气，她想必又在彻夜饮酒。

    他见她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，颇有些心惊，迟疑了半刻，取过梳篦来给她梳理发。

    她沐浴回来时他仍沉湎在思绪里。她一言不发地步到他面前，径自环着他的腰埋他怀里，她的发还有些，他整个人笼罩在缥缈朦胧的香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