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郎君,两人相敬如宾、举案齐眉,不远父母……”
她忽然停来——原来她和寻常母亲一样,从孩
童稚时便已怀着许多琐碎的期待。
“那自然好,”他语带嘲讽,“可惜她是我的女儿。”
他没有继续解释,想必是知她也明白。
若是现状稳固,任何有意趋奉卫渊的人都会珍视一位权臣的女儿。但假使朝堂反复,若是门第贵重,有逆臣余孽为妻,即使不会丧家灭族,也会前途尽毁。若是门第寒微,更加无法在动的时局里维护逆臣血胤。
到那时,妙常只可仰赖夫妇之。可夫妇之
乃是人世间第一等可遇而不可求、且最为缥缈易变的事
。
若是妙常成为皇后,即使失去了权势的庇护,至少会有些许宗法上的保护。
“可是你总不能为了避免最坏的归宿,先去寻次坏的。”她并不认同,“妙常还是孩。待到她
大时,也许会遇到很珍重她的人。”
他忽然冷笑了一声:“像殿遇到我一样?可我并不是殿
的好归宿”
若贸然改朝易姓,他丧失了天辅弼的名义,当
即会成为四方讨伐的众矢之的,任何一位宗法上有资格的旁支宗室都可以成为反叛的旌旗。
他并非畏惧四方的讨伐。正如他曾自北地的漠漠风烟里寻生路,他仍然可以像剪去荆条上的刺一样将他们一一剪去。
五年前是因为时局未稳,五年后是因为他有了私心。自误于女,的确不假。
可维持“挟天以令诸侯”的现状亦不容易。若是幼帝有闪失,他固然可以轻易在
散乡野的宗室里找到
一个傀儡,但不像残疾的幼帝,这位傀儡终究会
大,未必再容忍权臣执掌朝纲。
而且他会衰老,他的臣会背叛。
为逆臣,原来是天
第一等作茧自缚的事。一人之
万人之上,位比万乘,却难作千秋计。
“殿相信天命吗?”他忽然问她。
“不信。”她回答。
她的父亲、祖父、曾祖为西京修建了无数堂庙宇,可惜那些参差栉比的楼阁、穷尽
巧的宝塔、
大肃穆的明堂,既无法平息庶民的怨怼,也无力抵挡叛军的刀兵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如今只要将军想要改姓易代,便可以承应天命。若将军不想,天命便不会转移。如此,所谓天命系于你一念之间,又怎么算得上天命?”
她最擅巧言令
,他闻言不禁微笑:“殿
当真
看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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