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关在书房晦暗不明的灯火之中独坐到夜，本朝惯例三日一朝，又到了上早朝的日，他一夜未眠，便又穿好朝服，收拾停当前去上朝。

    朝上并无其余要事，依循惯例走完过场之后，唐大人正准备上呈建议禁止大肆搜罗鸟雀的奏书，大理寺卿上书奏报翠华山有妖作祟伤人，不少山的农人樵夫惨遭杀伤，死者有二十三人之众，朝堂震惊。

    唐祭酒眉目一皱，立刻上陈简牍，：“微臣听闻近来京中风尚不正，行一名曰‘百鸟裙’之，该穷鸟雀、尽羽禽，杀伤百万生灵只为全一时人心贪，想是此举天怒神怨，怒山中灵，故而罹此祸患。”

    他担心此事一，引得朝廷上大举除妖，打破人与妖之间暂时的微妙平衡，风云激变，人间重现二十年前的惨剧，更怕牵连到他的小宝贝。于是言辞中间极力淡化“妖邪害人”之说，归咎于人心不足，自引其祸。

    大理寺卿赞同，“太傅所言不错，死伤者确实大多为山捕捉鸟雀之人，原因也正如太傅所言，为捕雀羽到市上换取钱财补贴家用。”

    唐大人接着：“以微臣愚见，应当即刻发文书，禁止制、穿羽衣，也不得随意捕伤、易珍禽羽。正所谓上行效，上有所好，必甚焉，此祸源乃喜好羽衣的诸位贵人，而非黔首黎民，所以当重恤死伤百姓及其家人。臣有愧，家中也有几件羽裙，臣愿资百万，补恤樵猎为生的百姓，使他们勿擒勿捕，勿翦勿伐，以养育山林。”

    唐家两百年世家大族，历代公卿，最不缺钱粮，而唐祭酒一贯以仁厚着称，他如此行事，正合众人对他的印象，皇帝以及殿诸公对他的提议并无异议，只不过杨中书在座上言：“太傅所言极是，臣也愿资以助。不过妖伤人之事还需另作计较，需对百姓有个待，有妖不除，任它们肆百姓、为祸世间，则是我之失职。”

    杨中书乃是中书省的官中书令，官阶只是正三品，远不及如今为从一品太太傅的唐大人，但是他与门省的官侍中负责主持政事堂，总理全国政务的拟定、发令，是实至名归的宰相，尚书仆赵大人，也是因为兼了“同中书门平章事”的名，才能参与政事堂会议，有参与讨论政令之权，也得以跻宰相之列。

    有妖伤人，自然不能不不顾、置之不理，唐大人缓缓，看着杨中书，中有意，：“只宜轻惩，不可大动戈。”

    杨中书知唐祭酒意有所指，他也不愿牵涉太广，以至于人妖之间再起纷争，祸四起。

    老皇帝不好，太随行观政并代为理些许政务，皇帝向太耳语几句，太向诸位大臣：“就依老师和中书之言，只不过翠华山除妖之事，派遣何人前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