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英齐很清楚大享希望能提员工素质的人事策略，而且舒季虹说得没错，就算有正职缺，于紫也未必符合那个职务的条件，只是听舒季虹的气，于紫似乎功课不好，连学校都考不上。

    「听你这么说…」麦英齐皱着眉，嫌弃：「她的成绩就那么差？连一所学校都考不上？」

    「也不能这样说，」舒季虹委婉地说：「紫的成绩，照她自己的说法应该是中等，但是她想要国立学校，那竞争的人就多了，如果只是中等成绩…，要去是有难度。」

    「私立学校就不行吗？」麦英齐听了其中的关键。

    「她家里…」舒季虹迟疑了，这是于紫的私事，说来好吗…，然而麦英齐却是能给她实质帮助的人。

    「紫有经济压力，」一咬牙，她决定说于紫的困境。

    她接着说：「她的母亲不太好，现在给人帮佣，一个月两万块，她还有一个弟弟在读国中，所以以她现在一个月不到两万块的收，最多只能负担国立学校的学杂费，而且就算她顺利考上了，她也必须另外再打一份工，因为她想改善他们家的生活环境。」她把自己知的全都说了。

    麦英齐陷短暂的沉默，随即对舒季虹说：「时间不早了，你回去吧，紫的事…我知了。」

    「哦，好的，那我先回去了。」舒季虹带着失望的心走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他只说他知了，没有说他会帮忙、会安排，舒季虹自嘲地一笑，自己真是太异想天开了，跟一个心狠手辣的企业猎人讲仁义德、济弱扶倾！

    「唉，」她慨：「我已经尽力了。」接来就只能看于紫自己的造化了。

    随着舒季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，麦英齐邃的眸渐渐失去了焦距，陷沉思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于紫的境竟是这样艰难，母亲不好，弟弟还只是个国中生，她的父亲似乎并不在他们边，难怪她为了节省开支连手机都没有，上穿的衣服、鞋全都是廉价品、便宜货，为了多五千元的房租她必须再兼一份差事。

    脑海里浮现她开心地吃着寿司、甜、排，兴采烈地把剩的餐带回家，得知她赚了五千块钱加班费时的不敢置信…，她的日竟然过得如此辛苦、如此卑微！

    相较于她的窘迫，自己的遭遇显然比她幸运太多了。

    当年一家人被赶宋家，但却从来没有经济压力，大祖母给的安家费、生活费让他们可以买一栋房，让祖母与母亲可以不用工作，让父亲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回学校修博士学位，一家人虽然不能过上锦衣玉的生活，但也称得上生活富足，他从来不曾嚐过缺钱的滋味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将再也看不见那张笑的小脸，再也看不到躡手躡脚在自己边没的小老鼠，麦英齐的心揪了起来，失落、焦躁缠绕着他…

    「小东西…你要我怎么办…」他闭上睛，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※※※

    晚间十，到了夜间放学的时间，学生成群地走校门，于紫心事重重地走在人群中。

    她今天利用上课前的空档跟导师谈过了，她决定毕了业直接投职场，等工作几年之后再考大学，到那时候她就会知自己真正欠缺的、想要学的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