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窗外雾霾重，看不见一丝天空；客厅静静悄悄，只有灶台上白粥汩汩地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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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粥汤一次又一次掀着锅盖，突然溢，滴在灶台上滋滋作响。

    宋焰终于走上前，关了天然气。

    她了鼻，又一次抹去脸上不断淌的泪，吃完一碗了，盛第二碗。

    她从碗柜里拿筷和碗，衝洗gān净，盛了一碗粥来，就站在灶台边，拿杓舀起来chui一chui气，送嘴里。

    沸腾的粥汤瞬间沉寂去，米粒在米汤中动几，很快平息。

    许沁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，平复去了，才轻轻抬起手指抹去睫上的雾，上前一步走到灶台边，揭开汤锅盖，蒸汽上涌，米粥的清香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许沁已无话能说，她犹疑的，担心的，不安的，全让他说尽。

    她把锅和碗筷奋力洗了个gān净，灶台也拭gān净，一切都恢復原样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    “我知你为难。我也知，真跟我在一起，是委屈你了。我都理解，但是——”宋焰停顿了足足十秒，终于说，“你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地往我生活里闯了。”

    上涌的白粥汤再一次轻掀锅盖，告诉她时间已到。她一动不动，像尊泥塑。

    真是奇怪，分明什么材料都没添加，没有海鲜山珍，没有蔬菜糖盐，一穷二白的白米粥，怎么竟会有甜味？怎么竟会有其他粥都比不上的最是自然纯净的清甜味？

焰却摇摇，极淡地笑了：“说实话，让你陷这样的境地，我也有愧疚。”

    泪再也止不住，珠般大颗大颗砸，她捂自己的嘴，不发一声音，只有肩膀一一地抖动着。

    沉默，像是有一个世纪。

    又一滴泪砸去，她僵持在原地，双手死死抠着理台，人却是没有半动静。她听见他走到门廊边，换了鞋去，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静去了。

    许沁垂着，嘴动了动，又抿，一颗泪掉落来。

    氤氲的雾气熏染着宋焰的睛。

    她不能自已，弓去，差儿直不起腰，躯不可控制地上起伏时，她突然停住了。手攥住台，克制着。

    宋焰亦沉默，好一会儿才重新一气，平定：“我能保证的，是对你好，每天都对你好，绝不背叛，绝不冷淡，尽全力为你创造更好的生活。可我不能保证的，是这份好能否满足你的要求，满足你家人的要求。”

    许沁靠在开放式的理台边，低着，一滴泪安静无声地砸落，和她这个人一样，安静，无声。

    终于，止住了。

    她站在灶台边，竟一个人吃完了一整锅粥。

    室静得只剩她自己轻颤的呼声了。

    他什么也没说，转走了，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。

    肩而过的瞬间，许沁的睛骤然涌起一片模糊，在晶莹光闪动的视线里，他的脚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“在一起，或再不见，决定吧。”

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她没有开。

    一又一，有儿，得她泪再度无声落。

    她说不去了。

    他语气平静，是经过了思熟虑，给他们的关系最后的印鉴：

    许沁鼻尖也红了，轻声：“我知。我知你好……”

    她随手抹一抹脸颊，继续chuichui气，吃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