戛然而止的时间，正是母亲自杀的前一日。林望殊依稀还记得那天他考了很好的成绩，满怀期待地回到家中，想把这件事告诉母亲。

    天空中着淅淅沥沥的雨。少年踩着，步伐轻快地赶回家。只是刚到门前，突然听到了母亲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望殊。”

    “望殊啊，看着妈妈。”

    他抬起，看到站在别墅楼的母亲冲他微微一笑，从上面像只小鸟一样一跃而。

    如今想起，除却那场大雨将他的视线打，母亲的死来得太过急促以外，他突然意识到那抹笑并非自己记忆里认为的和善。

    相反，是讽刺。

    她带着一丝恨意，庆祝自己的解脱，同时庆祝亲手把自己的儿拖一场备受折磨的地狱，往后余生都不得安宁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他自嘲地笑了笑，心脏像是被人用力踩密密麻麻的图钉，痛得让人几近窒息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书房的大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被人推开。走廊里淡黄的光洒来，驱散了些许稠的黑暗。

    少女站在门外，小心翼翼地抬眸往里面看了一，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人在。

    可里面太黑，什么都看不清。

    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淡淡的声音响起，带着一丝与往日不同寻常的沙哑。少女愣了愣，反应过来后，迅速来关门一气呵成，然后便是一路小跑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一秒，她伸手将他抱住，激烈的心声宛若擂鼓。

    黑暗宛如一张血盆大，将这四四方方的书房吞噬，瞧不见任何的光和亮。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了许久，脑袋轻轻地挨着，不言不语，像是两只互相依偎的绒绒的小兽。

    寂寞和悲伤如影随形，洒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。她光是抱着他，心脏都有些酸涩，好似被人满了，沉甸甸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“林汐。”

    少女侧过。

    “这世上，真的有不孩的母亲吗？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很轻，似乎被风一就散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。季汐垂视线，最终还是了。

    这世上，就是有不孩的母亲。

    人们总是用伟大和奉献来形容母，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诗歌、音乐各艺术形式来赞扬母，可是天底所以有的女人都想成为母亲吗？所有的母亲又都得成为被歌颂的奉献者吗？

    并不是。

    就像她的母亲懦弱而愚昧，信男人为天，哪怕被家暴、被欺骗都都信是自己不够好，所以才会遇到如此悲惨的婚姻和暴野蛮的丈夫。

    而她的女儿没有得到她一丝一毫的同心。相反，她被规训得太过成功，时常把女儿当作分走丈夫注意力的竞争者——小时候父亲难得给她买过一次糖葫芦，被母亲知晓后一把夺过来踩在脚，咬牙切齿的表像是狠狠了恶气，导致她现在还对那黏在地上的脏兮兮的山楂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后来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，路过夜市的糖葫芦摊时一气买了三串，一接一地嘴里，像是给这段回忆贴上创可贴。

    所以，这世上有不孩的母亲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