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娘这个称呼从萧璟的儿时便开始缺席，但如今同玉刺猬联系到一起，脑海里有什么东西“咔嚓”一声破壳而了。

    他突然想起，这只玉刺猬为何如此熟了。

    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，午后的暑夏，四五岁的小娃娃正在芭蕉树打瞌睡。阿娘把他抱在怀中哼着摇篮曲。

    那首摇篮曲好温柔，好似在唱小刺猬找红果，他没听完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，只晓得阿娘唱到小刺猬爬到了山坡上，看到了一颗苹果树。苹果树那么，小刺猬怎么摘都摘不到。

    少庄主亲手养大的小刺猬在生辰日那天死了，小娃娃哭个不停，阿娘抱着他哄了又哄，答应给他雕一只玉刺猬挂脖上才罢休。

    暑夏的风令人昏昏睡，阿娘的怀抱充满着令人安心的芳香。小萧璟很快便陷梦想，半睡半醒间，好似被放到了柔的草地上，父亲把阿娘喊走，阿娘临走前摸了摸他的脑袋，柔声：“璟儿乖，好好睡，醒来阿娘给你一只小刺猬。”

    后来阿娘便不见了，那只半成品玉刺猬在她的房间里被发现。小萧璟不晓得阿娘去了哪里，整日攥住刺猬哭着喊着找阿娘，萧明烨受不住了，只好说阿娘了远门，等他大了把玉刺猬雕好就回来。

    于是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雪了又，开了又谢，小娃娃渐渐不再哭不再闹，也渐渐忘了母亲的模样。只记得母亲怀里的芳香，每次想起来都让他浑的，鼻尖泛着酸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日，玉刺猬不小心掉到了山庄的湖里。小娃娃连忙伸短短的小胳膊就去够，可他怎么能够得着呢？那玲珑的小东西很快便沉了去，消失在碧绿的湖中。

    突然“扑通”一声，小萧璟在起时竟没蹲稳，一栽倒了湖里，瞬间掉了幽的湖之中。

    冰冷的从四面八方涌来，争先恐后地他的鼻腔和中。小萧璟不会游泳，拼命挣扎了一会儿，意识就要消散的瞬间，一只柔的腕从湖底伸，轻盈地拖住了他的，将他缓缓托举面。

    将他送到岸边后，那腕却没有离开，平静的湖咕嘟咕嘟冒着气泡，很快那腕的主人便浮面。小萧璟呆呆地看着它，突然发现正是日思夜想的阿娘。

    只是她没了人，只有一颗人的脑袋，半是一只诺大的、蠕动着的八爪鱼。她浑都是伤，溃烂的肤被泡得发白，看到萧璟后张开怀抱似乎要抱他，嘴里发哀哀的悲泣。

    母亲是大门派的小，记忆里总是一副面优雅的模样，衣裳是苏绣绸缎，乌丝用油细细涂抹，每日若有空余，必定在卧房里，纤细的手腕着剪，“卡卡”地剪发焉的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