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官员称为九千九百岁，只比天少一百岁，前无古人，只怕也不会后有来者了。”

    “先帝驾崩，朕奉旨连夜。当朕看到魏忠贤那一张剥了壳的脸，说实话，朕害怕了，心有影了。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？更何况魏忠贤是一卧在皇里的猛虎！”

    “朕趁这猛虎打盹的时候，与你联同时明、王承恩等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，终于打得这猛虎落荒而逃。如今想起来，当时的形步步惊心，朕犹自心有余悸哪！”

    曹化淳沉浸在皇上的叙述之中，他无比怀念与皇上同舟共济的峥嵘岁月，动容：“老今生碌碌无为，唯一值得骄傲的事，就是斗败了魏忠贤和阉党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知吗？朕现在后悔除去了魏忠贤！不，从当时的局势来看，朕要坐稳皇位，就不得不铲除魏忠贤及其爪牙，朕真正后悔的是，没有培养属于朕自己的魏忠贤。”

    曹化淳有些发懵，实在理解不了皇上的话。

    李存明从袖里拿几张纸，扔在稻草堆上：“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曹化淳慌忙捡起纸张，就着牢房外来的昏黄灯光，一字一句往看，渐渐有了怒意。

    “这是锦衣卫探从京城送回来的几篇文字，显然是在京官员写的。他们在这些文章里记述了京城陷落的过程，却别有用心大放厥词，说什么李自成在中库搜几千万两帑，言外之意，就是暗指朕是个守财，家破国亡的时候还舍不得拿帑挽救局势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捎带着也诬蔑了你曹化淳，说你打开城门放李自成京。哈哈，你这投敌叛国的罪名，只怕永远洗刷不净了！”

    曹化淳愤然：“造谣，这是造谣！无耻，无耻的文人，他们怎么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李自成京时，你被关在宁陵县大牢里，怎么开门投敌呢？朕也还活着，帑里有多少钱，朕比谁都清楚。可为何他们要造谣污蔑，而且如此肆无忌惮？这就是文人的无耻嘴脸，是他们惯用的伎俩！”

    “在京的文人官员们投降变节了，又想享有现世的荣华富贵，又想留后世的名，只能苦心积虑洗白自己，将污泼到朕和你的上。你懂了吧？”

    曹化淳叹：“老今天才算看清楚了无良文官的丑恶嘴脸，以前受他们的瞒骗，悔之晚矣！”

    “朕何尝不是被文官们忽悠瘸了？但为时并不晚，朕没杀你，一开始就是想留着你对付这些卑鄙的伪君。曹化淳听旨，朕赦免了你的大罪，自即日起，任命你为西厂提督，专门负责征收商税一事。你可有话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