凛冬已至，大雪纷飞。

    孔有德穿铠甲，外罩棉袍，在一群护卫簇拥，四巡城。所过之，满目凄凉。

    明军已经围城半个月了，在这半个月之，激烈的攻城战打过三次。其余时间，要么炮轰，要么飞虎队在开封城上空来回轰炸，无一日消停。

    城中的士兵们苦不堪言，遭受攻击倒也罢了，战场之人，总有一天会对炮火麻木的。

    最难忍受的是，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，既无突围的可能，又不见援军来救。士兵们心里清楚，迟早有一天，自己要随着开封城轰然倒塌，化为齑粉。

    军中粮渐渐供不应求，伙越来越差，越来越不果腹。而且军中准备的御寒之不多，清兵饱受寒风的摧残，他们最大的奢求，便是能在温的被窝里睡上一觉。

    孔有德来到北城门上，一路见城墙上的士兵们瑟瑟发抖，都站不直了，想说什么，却一句话也说不来。

    这两天大雪，明军停止了炮轰，难得有片刻的宁静。站在城楼上，只听得寒风呼啸，举目望去，雪如同鹅翻飞。

    孔有德看向明军大营，原以为明军帐篷上会落满积雪，不堪重负摇摇倒，不想帐篷上非常净，不免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这么大的雪，为何明军帐篷上没有积雪？”孔有德问北门守将。

    守将回答：“据士兵们观察，明军不缺取御寒之，好像是什么火炉和蜂窝煤，帐篷里生了火，气升腾，落在帐篷上的雪自然存留不住。”

    孔有德暗自叹息，人比人气死人哪，清兵冻得跟孙似的，明军却自在！

    他扫看向城墙上的士兵们，发现他们看向明军大营的神充满了羡慕，当即说：“传本王军令，凡是在城墙上的士兵，每五十人提供一个火盆，不能让将士们受累受冻。”

    每五十人一个火盆，不过是杯车薪，但好在聊胜于无，守将：“多谢王爷！”

    孔有德正要走城墙，突然听到城外传来悲戚的唢呐声，片刻后，就听见哭声震天。他吃了一惊，重又走到城墙边，一边打望一边问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守将侧耳细听了一会儿，叫：“好像是明军在哭……快听，他们叫喊着周遇吉的名字，应该是在祭奠周遇吉！”

    孔有德的一僵住了，一颗心止不住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