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以置信地扭朝韩烨看去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话，归西乃一代剑术手，剑法超绝，他这个太殿算无遗策，怎么会忘记在苍山布重兵围剿这个沐王心腹，难还指望着她一个弱女而不成！

    即便是一直神淡然的归西，在听到这句话时，亦是一怔。他神复杂地朝韩烨望去，叹然：“殿何必如此？”

    “你为孤效力七年，无论你是为谁而来，除了沐天府之行，不曾危害孤半分。若你今日能闯山去便是你命不该绝；若赢不了孤，苍山多了一位剑侠孤魂陪伴太祖亦无不可。”

    韩烨解隐于腰上的剑，劲注，剑发清越的剑鸣，直指归西，“自孤从漠北疆场而归后，已有五年不曾启过此剑，归西，陪孤一战！”

    “殿磊落，我自然相陪。”

    剑骤然鞘，归西朗声大笑，如鬼魅般的剑势骤然朝韩烨袭来，韩烨迎上前，袍于空中扬展，大气豪迈。

    安静了十几年的苍山之巅迎来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决斗，漫山如火的枫林皆为此二人背景。

    看着二人生死相搏，任安乐眉一挑，退至一旁，着实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归西之剑奇诡凌厉，韩烨剑势大开大合，却能製住他绝杀的每一剑，两者相争，韩烨胜在力温和正统，基浑厚，而归西却有几分剑走偏锋之意，不免落了乘。

    堂堂一国储君，在东里成日养尊优，居然能习得如此令人惊惧的剑法，任安乐手指微掌心，略有几分叹，嘉宁帝倒是对这个嫡极尽。韩烨所用的功，是泰山永宁寺净玄大师三十年前成名的般若心法，剑法也是寺伏法演变而来。

    天武学宗殿除了帝北城和韩家宗祠，便是泰山永宁寺。

    归西不是韩烨的对手。几乎在任安乐此念刚脑海的瞬间，剑刺的声音传来，鲜血溅落一地，任安乐抬首，微微怔住。

    山，韩烨手中握剑刺归西前一寸，他雪白的衣袍满是鲜血，面苍白。归西笑了笑，低声：“殿，如此心慈可杀不了我，我是沐王心腹，若活着必为沐王效忠，会成为你帝皇之路的大患。”

    韩烨角轻抿，眉皱起，一字一句：“归西，你是孤之友。”

    “能得殿看重，七年效忠倒也值得。只是我归西立于世，输便是输，即便输的是命又如何！”归西笑，他随手一掷，手中剑朝山崖落去，猛地握前韩烨的剑锋朝刺。

    鲜血自中涌，剑穿透肺腑，他眉角肆意洒脱，仍是带笑，韩烨握着剑的手微不可见地一抖。

    任安乐叹息，看见归西在韩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，然后骤然刺中的剑，纵朝苍山的万丈山崖。

    韩烨未及抬首，一切已成定局，剑尖犹有血滴落，他伫立半晌，未动亦未言。

    任安乐缓缓走近，沉默良久，终是：“他始终未生害你之心，你不带一兵一卒苍山，原是想在此留他一命吧？”

    “可惜，他太过骄傲，不愿承孤之。”韩烨轻叹。

    “他已经承了，若非如此，以他的功力，即便你能胜，也不会毫发无伤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韩烨转朝苍山连天的石阶走去，步履不如来时一般轻松，影隐有落寞。

    任安乐未再言语，静静跟在他后，踩上石阶之前，她骤然回首，朝枫林红叶中湮没的墓碑看了最后一，神宁和，却沧桑如拂过旧时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