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梓元，当年我没能保住帝家，也没有护住烬言，我知你不愿意再相信我，但当初对你承诺之言，我韩烨有生之年绝不敢弃。”

    帝承恩望着消失在小径尽的影，半晌后，悲苦的神敛住，端着石桌上的酒慢慢品起来。

酒的手一顿，沉默半晌才开：“当年你回帝北城时把烬言托付给我，是我没能照顾好他。”

    韩烨说完，不再看帝承恩的神，朝外走去，行了两步，终是顿住，背对着她，形萧索，说的话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他起朝小径外走去，衣袍一角突然被拉住，韩烨回，帝承恩眶泛红，隐有委屈，轻声开：“殿可是心仪任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“梓元，你想多了。”韩烨回，一字一句开，“任安乐是大靖一品上将，国之石，我不会将她迎东，更何况她亦不会以侧位之位。”

    她垂首，只是：“殿，那时候我只有七岁，怎还会记……”

    一个月还未过，帝家谋逆事，被满门抄斩，就连当时在京城不过五岁的帝烬言也被皇家秘密死。

    韩烨，即便你承诺的人不是我，我仍然相信你不会忘记诺言。

    从始至终，她听得很清楚，韩烨的这番承诺只是对帝梓元而说。

    话还未完，墨黑龙纹靴映底，韩烨行到她面前，半蹲，握住她的手，“梓元，当年我便说过，你是我东太妃、韩烨的正妻，这一无论谁都不能改变。”

    “梓……承恩！”略带颓然的声音打断帝承恩的话，韩烨抬首，望向她，缓缓开，“可还记得十一年前你带着洛铭西来京城，我在城门接你时说过的话？”

    见韩烨怔住，她垂：“前几日我去慈安殿给太后请安，看见殿和任将军在御园里……若是殿喜任将军，将来也可迎任将军东……”

    帝承恩怔怔望着他，底冰雪退却，意弥漫。

    帝承恩蹙眉，掩在袖袍的手兀地握，当年那封到她手里细数帝梓元经历的信笺中，只是寥寥带过此事，本没有仔细提及。

    “殿，我在聚贤楼为您订了

    “是烬言无福，我看不到他大，与殿无关。”见韩烨面有愧疚，帝承恩饮尽杯中酒，幽幽，“这些年陛和太后对我很好，得殿看重也是我的福气。我这次回京并无非分之想，只是想来见见殿，余愿足矣。”

    靖安侯手握重兵，帝梓元十二年前京本就有质之意，十年前靖安侯在晋南过四十大寿，帝梓元回晋南祝寿，靖安侯便把幼帝烬言送京城，帝梓元离京之日，将幼弟亲手到韩烨手上，望其能护他万全，原本两人约定帝梓元一月后回来便送帝烬言回晋南，哪知……

    华灯初上，简朴的车在柳街上缓缓而行，今日难得月圆，耐不住温朔察民的说辞，韩烨被撺掇着了东。

    见帝承恩和几日前归京时的淡定神采完全相左，韩烨皱眉，问：“可是皇祖母说过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面容冷静，神态从容，全然不复刚才的落寞凄苦。

    帝梓元已经死了，能回来守约的人，只有我。

    帝承恩苦涩地扯了扯嘴角，握着酒杯手有些发抖，“太后说……会为我在宗室择夫。殿，终大事关乎一生，我虽为罪女，亦不想随意托付他人。只求殿选定太妃后，能允许我回泰山了此残生，每日诵经念佛，为烬言祈福，超度帝家先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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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殿，礼尚书求见。”院外侍卫的声音传来，韩烨拍拍帝承恩的肩，笑：“你回锦园好好休养，不用计较皇祖母所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