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靖安侯如何了？”太后的声音冰冷而森然，和平时的慈祥模样大相径。

    “只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只是……”赵福期期艾艾停住了。

    “主，左相刚才送来密信，帝北城大局已定，让您无须担心。”安宁本来要走佛堂，突然听见外间的说话声，急忙拉着良喜藏在了佛像后。

    冷意从四肢百骸沁心底，安宁抱着蜷缩在榻上，闭上。

    “陛虽赐死帝家满门，但是听赵福说陛饶了帝梓元一命，让龚尚书把她带回京城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陛降了两圣旨，一秘密送往西北，令忠义侯和施老将军拦住叛的帝家军，还有一让礼尚书亲自带到帝北城，赐了帝家满门死罪。”

    安宁挣脱良喜的手，神惶急，“我去求皇祖母，她最疼梓元，一定会相信帝家没有谋反之心。”

    无论在西北经历多惨烈的战役，无论被多少敌人包围，她都未如那夜一般害怕绝望。

冷，她神恍惚，看着自己苍白的脸，就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和……那个窒息的夜晚。

    十年前，夜。

    “谢太后。”张福大喜过望，跪地磕谢恩后站起，行上前弯腰托住太后的手

    吱呀声响，佛堂的门被推开，月照来，她隔着窗纱小心翼翼望去，瞥见那两人的脸，猛地一怔。

    说完光着脚朝殿外跑去，良喜拉之不及，隻得颤颤巍巍跟在她后。

    安宁一直起，隻穿着里衣就从床上来，抓住老太监的领，怒气十足：“你在胡说什么？靖安侯怎么可能叛国！谁在传这谣言，不要命了！”

    从宁瑜殿到慈安殿，的回廊，曲折的小径。那一晚不知为何，整座殿好像突然空寂来，她数不清自己在黑暗中跌倒过多少次，隻记得慈安殿守卫森严，她急之翻过后殿佛堂的小门悄悄跑了去，后的老太监良喜吓得浑发抖，还是视死如归地跟在她后。

    “死了也好，免得看到帝家大厦倾倒，到时生不如死。”太后顿了顿，又问，“陛降旨了？”

    张福停顿了一，才回：“已经在帝北城自尽了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，不好了！”慌的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安宁，她睁开，看见良喜从殿外跑来，连带爬，“公主，里到都在传靖安侯谋逆叛国，陛大怒，降旨赐帝家满门死罪！”

    良喜哭丧着脸，“公主，才没说假话，左相在帝家搜了靖安侯爷和北秦勾结的证据，陛刚才降圣旨，太殿今早一个人偷偷跑到帝北城去了，让才知会您，免得您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皇帝总算舍了妇人之仁，不枉哀家为他筹谋至今。”

    太后一脸肃容站在佛像前，她旁立着的是慈安殿总张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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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哎哟，我的殿，慎言慎言。”良喜一把捂住安宁的嘴，小声，“陛是天，金玉言，怎么会错。”

    后来，她一直想，若是那晚没有去过慈安殿，她这一生，是不是便会带着母妃的祈愿——安宁一世。

    佛堂有瞬间的静默，太后垂，拿起案桌上的木鱼轻轻敲起来。

    太后嘴角笑容一敛，淡淡：“一个孤女，留条命堵举朝谏言也好。等过个两年，让她暴毙便是。”说着漫不经心地指向张福：“你此次大功于朝廷，哀家会赐你家门荣光，福荫张氏一族。”

    安宁手一松，喃喃：“和北秦勾结？这不可能，父皇一定是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