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安乐听着夸奖，耸了耸肩，朝后一仰，靠在椅上，抬至桌上斜放着，一副痞模样。

播开来，且八卦之风愈演愈烈，就差编几台戏在戏园里逗唱了。

    安宁其实和幼时相貌相仿，只是多了些英武之气。任安乐了几酒，突然毫无预兆地开：“公主不想让帝承恩东，除了后风云难测，可是仍在顾虑当年帝家之事对帝小日后会有妨碍？”

    建安侯、威定侯与左相好，当年三人皆有从龙之功，如今两侯遭父皇所弃，左相如断一臂，休赋在家避了朝堂之争，父皇念旧，不会动相府，左相倒是个聪明人。

    安宁给任安乐一番话得哭笑不得，不耐烦地挥手推开她，“一边去，您老如今是上将军，还了阁议事，我这个公主都没法和你比，自然心中郁卒，老得快。”

    是以当她到翎湘楼听曲，撞见满脸愁容的安宁时，嘚瑟地上前打起了招呼。

    安宁怔住，膝盖上轻放的手缓缓收，指尖掌心，印痕错。

    安宁，我隻问你这么一次，若你能坦然相告，帝家当年之事，我帝梓元有生之年绝不将你牵涉其中。

    到底是皇家公主，短短一念安宁便明白了这次朝堂清洗是帝王、太后、世家三方权柄妥协的结果，对着揭此事的任安乐有些赧然：“外戚尾大不掉，累得你奔波数日。”

    安宁早已适应任安乐时不时的土匪腔调，隻翻了个白，学她一样朝后一仰，靠在椅上，叹了气：“皇家是非多，帝家只剩这么一个闺女，我宁愿她一介布衣，也不想她嫁皇室。只是梓元对皇兄执念太，我拦不了。”

    安宁听着拖了腔调的“实诚人”几个字，想起金銮殿上任安乐所谓的剖心之言，了一晚上的酒差吐来。只是仍开：“李原吃了豹胆敢贪墨军饷，威定侯府的气数尽了，你这人实不实诚我不知，但你确实了件对百姓好的实诚事。”

    “陛当年登基，建安侯厥功至伟，如今陛之举倒也能理解。臣也因此被许阁议事，也算是大捞了一笔，没什么不满意的。倒是公主……你就快要迎回皇嫂了，怎么反而变得怨天怨地了？”

    安宁脸腾地难看起来，原九门提督是太后之弟建安侯，难怪父皇近日因建安侯品行失德训斥侯府，想来是碍于太后的面，只是警醒了一。

    任安乐言笑晏晏，转着手中杯盏，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任安乐一眯，敲了敲桌，“承恩。”见安宁不解，她极有耐心地解释：“陛赐旨，帝家小如今名唤承恩，公主莫叫错了名讳。”

    这双墨黑清澈，清冷沉，熟悉得让人难以自持，恍惚十年惊鸿，仍是当年。

    “公主，京城的土可比边的滋多了。”任安乐凑近在安宁前晃了晃，指着自己，“喏，你看，就连我也给养得的，你怎么成了个怨妇样了？”

    侯门世家涉朝政，姻亲关系盘错节，日后难免欺辱到新君上，此次父皇借军饷之事削弱王侯之势，对忠心耿耿的老将荣赏，恐怕便是为此。

    她对韩烨可没有什么执念，怎可让别人不明不白坏了她的声誉。

    安宁在西北戍守数年，平生除了宿敌北秦，最恨的就是贪墨军饷的朝廷蛀虫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“陛早已赦免帝小，天之令重于千钧，公主何必担忧？还是公主觉得后中除了陛还有人有本事对帝小不利？”任安乐顿了顿，收起双，坐得笔直端正，忽然抬望向安宁，“帝家事发时公主只有八岁，公主是纯粹担忧，还是真的知当年朝廷的隐秘？”

    任安乐的日过得逍遥且自在，每日在嘉宁帝面前表表忠心，在阁提提意见，回西郊大营练练将士，神仙不羡。

    安宁顿住，未料到任安乐峰回路转有胆提及此事，遂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任安乐是大靖朝臣，忠于皇帝之旨倒也说得过去，安宁只是觉得有些古怪，笑笑揭过了此话。

    安宁眉一肃，端正了脸，“安乐，此话何意？”她是个武将，向来懒得理会朝廷争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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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瞧了安宁半晌，漫不经心地开：“公主，难你认为就凭区区一个威定侯世，便有胆贪墨朝廷军饷。您……太看得起李原，也太看轻大靖朝堂了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素来耿直快，难不能解臣之惑？公主可知当年之事？”

    “兵库里的灰有半指，至少五年不曾开启过。”任安乐弹了弹手指，“李原任九门提督只有三年，之前的那位没有被牵扯来，贪墨案查到威定侯府便止住了。”

    任安乐目光灼灼，面容清冷，女儿红的酒香溢满齿，却品了苦涩之。

    安宁脸苍白，神肃冷凛冽。

    任安乐咧嘴一笑，一坐在安宁旁边，端起酒杯咪了一，“客气客气，咱差，模样俗，比不了世家小，但是这运气向来挡不住，老天眷顾实诚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