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宁帝遇刺后，太后免了后妃嫔请安，开始在慈安殿后的小佛堂吃斋念佛，为皇家祈福。

    嘉宁帝也有一月未曾见到太后，这一日批完奏折，已近黄昏，便领了赵福去了慈安殿。

    这还是军饷贪墨案后嘉宁帝首次来向太后请安，张公公远远瞧见嘉宁帝御驾，惊喜地候在殿前，待嘉宁帝一御辇，立刻上前恭迎。

    “陛，太后在小佛堂等您。”

    嘉宁帝摆手，一众侍退了个净，行过安静的慈安殿，推开小佛堂的门，太后一常服，手握佛珠立在堂中。他静默半晌，走，缓缓开：“母后，已秋，佛堂清冷，还是少来得好。”

    “皇家孽障太多，哀家若不为你们父俩祈福，心里不安生。”太后转，坐到窗边榻上，朝嘉宁帝招手，“皇帝，坐吧。”

    待嘉宁帝坐，太后叹了气：“你今日才来，想必已想好了如何安置帝家的丫。”

    嘉宁帝笑笑，“看来还是母后了解儿。”

    “这次军饷贪墨之事，你对建安侯府如此轻放，便是为了让哀家不再阻挠帝承恩东？”

    “母后哪里的话，舅舅年纪大了，儿这个外甥的，自然会让他荣养天年。”

    太后沉默片刻后才叹了气：“皇帝，哀家一直知你对太格外不同，往日纵容也就罢了，东太妃是大靖未来的皇后，帝家虽然衰败多年，可难保不会有对其忠心的外臣，他日若成大患……”

    “母后多虑了，若帝承恩有这个本事，儿自然不会让她东，太持虽是个原因，但这次她救了儿，朝中老臣多为其言，让她东可得朝臣百姓之心，于我大靖无害。此事儿已经决定，个月会为太和帝承恩赐婚，母后等着喝嫡孙媳妇敬的茶便是。”

    嘉宁帝笑着说完，拂了拂衣袍，了慈安殿。

    守在外面的张福见陛亲临后太后仍未从佛堂来，轻手轻脚地来请安，不料见太后满面肃冷立于佛像前，上前唤：“太后，夜了。”

    “帝盛天，你帝家女儿要嫁东了，你可满意？”太后对着佛像，声音幽幽，突然开。

    张福心底一骇，退到一旁。

    “他以为拿太和朝臣为借哀家便不知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，他是对你有愧，对先帝有愧。”太后顿了顿，指尖一，手中佛珠断裂，掉落在地，敲击声在佛堂骤然响起，她缓缓闭，嘴角勾冷冽之意。

    “只要我还活着，你帝家女永远都不可能为大靖之后。当年如是，如今亦然。”

    薄薄的冷汗自额间而，张福跪倒在地，抬瞥见太后冰冷的面容，忽然忆起当年帝家一朝倾颓，满门皆殁，埋了。

    十五这一日，踩着一双木屐在院里吊儿郎当草的任安乐收到了一份礼。

    这份礼有些奇特，一张薄薄的请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