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到底在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帝盛天望着她，底的漠然一块块碎成回忆。

    “你求我不要夺走韩仲远的皇储之位，我觉得你这个女人虽然荒唐，倒也难得一片慈母之心，便打算回晋南，等过几年皇储定来了再回京城来串串门。我去向韩安请辞，哪知发现他昏倒在上书阁里……”帝盛天顿了顿，“我探了他的脉门，发现他那些年四征战，伤了，早已无力回天，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命，除了为他诊治的太医，没有人知。他醒来后让我保密，打算把大靖托付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个讲义气的，便揍了他一顿，把他掳到别苑，用真气为他梳理经脉，替他续命。”

    太后张大，听见帝盛天的话，浑颤抖，满荒谬，缓缓摇，“这不可能，不可能，你说谎。”

    “我帝盛天从不骗人，为什么要为你孙瑜君破例？”帝盛天瞥了瞥，“大靖刚刚开国，若是国君猝死，那朝堂定会不稳，人心未定的各路诸侯势必重新反叛，北秦、东骞虎视眈眈，大靖四面环敌，这天有我一半心血，韩安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，他怎么能随便死。我自作主张，每日为他以真气续命，让他多活了三年。把韩烨带别苑，是因为韩安时日无多，我想让他享享天之乐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了三年时间挑选百官，招揽人才，扩建军队，令大靖牢不可破。韩安在别苑耗尽了心血，直到最后我耗损再多的真气也救不了他，我便知，他没有时间了，所以我带着他回了皇的昭仁殿。他是大靖的帝王，他应该死在那里。”

    帝盛天抬，平平淡淡说完，就像在说一件极简单不过的事。

    “他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，怎么从来都不说……我是他的妻，仲远是他儿，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！”太后踉跄几步，神迷茫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。

    “连你们都骗不过，如何去骗各路诸侯和两国刺客。孙瑜君，你当执掌一国是你在府理家宅一般胡闹不成？”帝盛天淡淡看着她，皱眉，“而且到最后，我没有瞒所有人。你不是已经猜了真相，这才是你今日来见我的目的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太后猛地怔住，嘴颤抖，说不一句话来。

    “孙瑜君，你一手毁了韩安最后留给你的东西和他一生的心血。”

    帝盛天转，留最后一句话，折树上一株梅，闻了闻，朝梅林走去。

    这句话后，太后再也站不住，终于倒在地，沾了一地冰雪。

    苏嬷嬷急忙奔上前，就要扶起她。哪知太后挥开她的手，伏倒在雪地上，泪纵横，底是化不开的悲恸绝望。

    “先帝！你当初为什么不说，为什么不说啊！先帝啊！”

    涪陵山上，太后哀戚的呜咽声传得漫山遍野皆可闻。

    帝盛天走在梅林里，步履顿住，闭上了。

    “盛天，咱们三击掌，你给我立个承诺吧。”

    十七年前，昭仁殿石阶上，韩安靠在阶台边，笑着。

    “你要说什么，趁早了说，死了就说不了了。”帝盛天不惯这生离死别，抬了看夜空，不想瞅他。

    “你的没人得了，我离得太远，怕有一日拉不住。”

    八成是又有什么七大姑、八大姨的让她帮着看顾，帝盛天心里哼了哼。

    但听见韩安的气息有些淡，她微微握了手，垂看他，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大靖一日不安定，百姓一日不和乐，盛天，你不准来见我。我韩安活一世，最后想说的，唯有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