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霜把手中的酒坛抛向灵兆，径直走到韩烨对面坐，“饿了吧，说好陪你守岁的，今日和城百姓唱完祝酒歌才来，你别见怪。”

    韩烨把桌上的盘小心翼翼放在旁脚，笑：“你着一城，一向俗事繁多，我怎会责怪。怎么？公主是把我当成了闺蒙恩的妇人，还要行那捻酸吃醋之事不成？”

    两人相两年，寻常玩笑早已司空见惯，莫霜当即在他肩上拍去，一副夸张的惶恐模样，“别，别，我可不敢，殿您份尊贵，我若是这么，怕是半个大靖的贵女都想生吃了我！”

    韩烨被她的语气逗笑。灵兆收拾了两个菜上来，替两人温了酒小心地放好。

    两人说说谈谈一会儿，怀城的钟声传来，焰火在空中燃尽，年节过完，已至半夜。

    寻常这个时候，莫霜早已告辞回城，今日却始终没有言走。灵兆觉着奇怪，但见韩烨神淡然，也不便上前问询，隻轻手轻脚收了杯盏，甫一靠近两人，安宁的声音已淡淡响起。

    “韩烨，大靖帝都有些消息传来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，灵兆一愣，乖觉地退了两步。

    “哦？何事？”虽然韩烨什么都瞧不见，但他仍望向了莫霜的方向。

    莫霜是个聪明睿达的人，两年时间，她从不刻意在韩烨面前提起大靖的任何事。她若开，绝非小事。

    “虽然我在怀城，但皇兄有些事没有瞒我。日前探来报，说……”莫霜顿了顿，才，“你父皇欠佳，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竹林兀然沉默来，年节的喜庆然无存。

    “韩烨。”莫霜底划过不忍，却被更的毅沉沉压，“你若是不回去，恐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。”

    这则消息她今日才知，本可不告诉韩烨，但她终究是北秦公主，净善国师的话时刻萦绕在耳，她纵使再不愿，也不能永远把韩烨留在怀城。

    林安静良久，才响起韩烨淡淡的声音：“莫霜，我父皇了几十年的帝王，区区一个北秦细作，还探不到他的生死。”

    见韩烨言语中有她欺骗之意，莫霜一急，起：“韩烨，我没有骗你，消息确实来自大靖帝都……”

    韩烨摆摆手，“我知，你没有说谎。我只是在告诉你，如果我父皇不愿意，这天还无人能把这则消息传来。”

    莫霜愕然，“你是说……这是你父皇授意？怎么会？”

    大靖朝为帝家把持，韩氏皇权岌岌可危，若不是嘉宁帝尚在，余威犹存，帝家说不准早已夺了大靖江山。如此境况嘉宁帝怎会让自己病危的消息被传来？

    “我知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未等莫霜想明白个中缘由，韩烨已起朝房中走去。莫霜叹了气，离开了竹林。

    灵兆送了莫霜林回来，恰见韩烨立在院中树，他神沉默，空茫的底无法掩饰的悲恸连当初他得知自己一功法被废，双不能视时，也不曾有过。

    寒风过，韩烨低低咳嗽，树叶飘，零星落在他掌间。叶枯萎，轻轻一握便能化为粉碎，恰如生命的单薄。

    莫霜问为什么，只有他知，大靖帝君病危的消息是为了他传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