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上一抹奇异的表，似嘲笑似不屑。

    “陛，十四年前，你灭我帝家的时候，怎么没想想大靖江山的安宁？”

    嘉宁帝沉默，没有回。今日之前他尚能说他是大靖的帝王，有何不能为？晋北阁那席话之后，他无法再回答帝梓元。

    帝梓元闭上，清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。

    “那一年，我随父亲京，父亲告诉我，将来我会嫁皇家，为大靖太妃，他让我谦良孝悌，好好辅佐太，韩家的好儿媳。我问他，我在晋南胡闹惯了，要嫁的人家可会喜我这？他说……”帝梓元睁开，朝嘉宁帝看去，“他说，你看着我生，我小时候为了瞧我，你一日三趟地跑靖安侯府，最是喜我。”

    帝梓元生那一年，大靖刚刚立国不久，一切百废待兴，嘉宁帝和靖安侯在战场上是过命的，那时仍是谊厚。

    嘉宁帝底拂过淡淡光芒，柔和来，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光景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不知父亲为什么会自绝在帝北城。”帝梓元的声音缓慢而悠，“直到有一天我想起来他曾经告诉过我，他说你仁德宽厚，睿智英明，是咱们大靖最好的皇帝。我想起这句话那天才明白……”

    帝梓元声音一顿，抬起，看着嘉宁帝，一字一句开：“他到死都在向你证明他的忠诚，他到死都相信你还是那个仁德宽厚睿智英明的韩仲远。”

    “十四年了，午夜梦回，你坐在大靖帝位上，可曾想过，帝永宁一生愚忠，到底值不值得？”

    帝梓元负在后的手死死握，她眶泛红，质问之意汹涌而至。

    嘉宁帝仍是没有回答，隻沉默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她的叹息声响起，悲恸到极致，到最后，只剩一句话：

    “韩仲远，我和安宁韩烨的这一生，不该是如今这番模样的。”

    帝梓元说完，转朝昭仁殿外走去，她后始终只有沉默。

    昭仁殿的殿门被重新打开，殿外八王和朝臣的询问声不绝于耳，嘉宁帝却仿佛听不见，他空茫地望着前方，手突然抬起朝帝梓元离去的方向抓去，却只能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逆光。

    嘉宁帝伸了伸手，却没有力气再唤一句，他底现一绝望的后悔和窒息，却始终开说不一句，只能看着昭仁殿的大门重新闭。

    已经到时候了啊，他没有时间了。这一生，到最后，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机会再说了。

    嘉宁帝整个人朝龙榻倒去，被一双手接住。

    温的熟悉而，嘉宁帝抬首，看着半伏在前的人，底不可置信的神，整个人无法抑製地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他嘴张了张，像是回光返照一般，浑浊的底猛地爆发一奇异的光芒。他死死抓住前人的手，喃喃开。

    “还活着啊，还活着啊……”

    被抓住的人看不见嘉宁帝的神，只能望着他的方向，眶泛红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