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后，大靖帅帐中。

    韩烨从涪陵山而，车走了没几步，便有侍卫在一旁禀告。

    “殿，那位今日又来了。”侍卫望着不远桃树立着的人影，禀告得有些迟疑。他本不传话的，奈何当年在东时也算受了那位一小恩惠，如今那位恳求到面前来，便这么微不足地提了一句。

    莫霜比她顾忌得更更远。当年北秦铁骑南大破大靖潼关，坑杀大靖百姓无数，安宁和施元朗皆亡于北秦之手。如今北秦皇权覆没在即，北秦亡国后谁能护得住那十万北秦民？血仇累累，帝梓元又怎会给北秦皇室和百姓一条活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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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车里的韩烨掀开车布帘朝外看去。

    “施元帅，涪陵山一别数年，元帅可还安好？我为旧诺而来，还请元帅看在当年师尊舍命相救之上，准我大靖帝都，面见贵国暄王。”

    不远的桃树，帝承恩一白衣，单薄地立着。

    北秦国师净善两年前闭关，崇善殿由他的室弟灵兆执掌。朝关于净善离世的消息纷纷传了数年，但只要北秦皇室一天不公布，便无人敢断他生死。

    连澜清说的老先王，指的是先帝莫天的父皇。

    周岁宴前几日，韩烨循例涪陵山看望帝盛天。这几个月韩烨发现帝盛天的越发疲懒了，以前她还愿意指梓元和自己几句朝政上的事，如今却是除了棋看书赏梅品酒，半分涉山人烟气的话都懒得说了。韩烨倒也没觉得不好，这位帝家老祖宗沉浮跌宕了一生，如今能在涪陵山逍遥度日，也是一桩事，怕是太祖泉有知，也会安心吧。

    “肖恆，去崇善殿一趟，请灵兆师父过来。”

    西太后顿时来了神，“那国师可是留了解祸之法？”

    一衣的青年望着目光沉然的施诤言，微微弯腰。

    “但愿当年之言，他愿意允诺。”

    除了北境战局牵动着大靖朝堂的一举一动外，这几年大靖朝上平稳得，连带着京城里也少了许多闹。但临近年关，还是有件事让安安稳稳的京城闹了起来——靖安侯府的嫡小帝安乐，即将周岁了。

    “公主，连秦景侯也不愿领兵战，我们北秦难真的只有国破家亡这一条路了？”西太后哀声问。

    “太后，国师善观星象，数年前便观我北秦有灭国之祸。”

    连澜清知当年连氏族人被灭的真相了！

    莫霜朝王椅上靠去，一阵疲惫袭来，两年执政，北秦风雨飘摇，她掌北秦王权，早已独木难支。

    莫霜半晌未言，她抬首望向南方，目光悠久而绵，透着不知名的企盼和希冀。

    “公主，国师已经……”西太后收住声，朝房外扫了一才：“只是一个灵兆又有何用？”

    他每隔半月都会上涪陵山看望帝盛天，外间隻当他虔诚佛，不疑有他。自他巡守回京一年来，凡来此，山时必有帝承恩遥

    莫霜心底重重一沉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。莫天临死前把连氏一族被灭的真相告诉了莫霜，并嘱咐她永远也不要对连澜清提及。可惜人算不如天算，当年父皇的一番算计，终是让北秦皇族十几年后尝到了苦果。

    她的生辰日还未至，日日等着送侯府的礼就已络绎不绝。摄政王和暄王本在昭仁殿为她举办盛大的周岁礼，可惜被靖安侯夫人以战未休的理由婉拒，两位殿尊重靖安侯夫人的意见，将周岁宴挪到了帝府举行，亦隻延请亲近之人参宴。

    这日夜，崇善殿掌殿灵兆领着一队侍卫从王城而，趁着夜朝漠河的方向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