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不想这样的。

    项歧看着禁地中择人噬的紫黑气，藏在山石的影中面无表地想着。

    那只狐妖送来的赤红灵果还在他手中一鼓一胀地动着，比去年她送他的那颗还要红，有如此时从她上的、封印的鲜血。

    这封印不知由哪位上古大能设，但凡有人靠近，都会被封印全气而死。久而久之，这里便成了项家的禁地。

    阎思弦纠缠了他这么多年，哪怕游历时也从南山跟到北海。他派一个傀儡扮作他的模样诱她往后山去，她便又傻傻地中计了。

    去之前，甚至还不忘将带来的礼藏到他的修炼之所，好给他一个惊喜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，送来项家的灵草丹药不计其数，从混元到七宝灵芝，再到烟云锦芝。她在秘境中获得的宝，大约半数都用来讨好了。像甩不脱的尾一样跟在自己后面游历时，也几次叁番救他于危难之中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说，她对他意重。

    就连二十年前她打上项家，诬告他对她始终弃，他的亲族也都信了她拿来的所谓证据。

    他本不在意的。

    对他而言，这只狐妖就像一只在前晃的蚤。人怎么会对一只蚤生气呢？

    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——去动他心尖上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赤红灵果形似心脏，从灵树上摘来后仍会动。但是此刻被他在掌心，却象是一个躁动不安的囚徒。

    怦——怦——

    几年前镜山之行，阎思弦将重伤昏迷的他带至一安全的山养伤。

    也许是两年前那只盛满思念的纸鸢将她带到了他的面前，几天后，他便见到了站在望着他的回雪。

    十二年未见，思念和嫉妒快要将他压垮，他甚至不敢想，在他思念她的这些年里，她是不是陪在兄边言笑晏晏。

    他拖着残破的病，撑在巖上一步步走向她，视线却一错不错地描摹着她的眉。

    平日里他最把玩那两绺青丝，缠在指尖一圈圈地绕，总惹得她恼怒地回拍打他。他便顺势将她捉到怀里轻笑，然后抵着她额间的红莲纹缠吻——那片纹在她动时总会染上一层蒙蒙的汗，像一朵带风的，飐飐如云。

    他是如此痴迷地望着的心上人，以至于那只狐妖扶上他的背，在他耳边故作亲密地吐息时，他甚至忘了甩开。

    “阿歧，你怎么起来了？”

    他愤怒于这只狐妖龌龊而卑劣的目的，然而望着她的中却有着隐藏极的小心翼翼和期待。

    她会为他吃醋吗？就像他为她昏了去挑战合宗宗主一样。

    她果然停了脚步。

    光从来，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。

    然后她开了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已有新，我便不打扰了。”

    言语中不再带有往日里的缱绻笑意，又冷又，硌得人发疼。

    然而听见她话的那一瞬间，明明心脉都快断了，他却觉得从来没有得那么快过，快得上就要膛，到站在的那人的上了。好似这颗心生来就是她的，从前只是寄居在他一样。

    他跟着心的去向，忍不住笑着去拉她的手，轻声唤她。

    “回雪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她给了他一掌。即使只是轻飘飘的一掌，以她大乘期的修为也足以令他重伤的雪上加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