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沉了，夜里的雪也变大了，农历零九年的第一天，甘家村注定了白茫茫一片。

    炙的炉火旁，甘韬瞥了床上发轻鼾声的老太太，对已经一手扶额的江梅轻声：“妈，睡觉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啦？”

    手机的光亮一闪即灭，“再有半刻钟就是初一！”甘韬回。

    “差不多了，你也回屋吧，老太太也睡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坐会，等会我来熄炉。”

    可能真是上了年纪熬不了夜，脾气向来暴躁的江梅不再死撑，扶着墙面迤逦着了屋，独留甘韬对着红彤彤的炉火发呆。

    “当你老了，发白了，睡意昏沉，当你老了，走不动了，炉火旁打盹，回忆青……”

    没有动听的旋律，声音也淹没在嗓，甘家年夜饭后，江梅扶额、老太太躺在床上忆青岁月时，萦绕其心的是他记忆里的——《当你老了》！

    这会独坐炉火旁的他特别想唱首歌，即使他不是真正的原创，甚至这首歌也是改编于国外诗歌，也要厚着脸唱，他还想唱《父亲》，只为从不向他求回报的父母。

    “既然我有这个本事，有这个运气，且一定会让家人兴，为什么不去呢？”

    喃喃声中，他起拧着火炉了屋，灭了火，又给老太太的窗多打开一丝隙，掩上门，蹙眉上楼而去。

    外面大雪纷飞，卧室凭着记忆轻松的写了歌词，但两首歌的调却也让他绞尽脑，好在他多少有些基础，又有创作《华夏话》的经历，与这些年不断增的乐理知识，倒也能扣扣索索的应付过去。

    当然，最关键因素其实是他的同受。

    表演也罢，音乐创作也罢，总归是来源于生活的。

    “啪啪啪”

    “哄哄哄”

    伸完懒腰放钢笔的一瞬间，整条街鞭炮齐鸣，他瞅了瞅窗外，外面的雪不知啥时候停了，再瞧瞧时间，已是早晨五。

    搓了搓冰凉的手脚，三两除去碍事的衣服，蜷缩被窝。

    无论冬夏，不被的没法，他不太愿意开空调，他总觉得空调的功能，就像寓言故事‘温煮青蛙’里那些慢慢变的温，让人渐渐迷恋现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