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渊半是无奈半是正经地解释：不清楚她的实力之前，冒然行动太危险，她可是活人。

    跟鬼打的好是能讲理的时候讲理，讲不动理可以动，打得过直接收了，打不过就用招。可活人不归他们，一旦发生冲突，人家可以往死里打陆渊，陆渊却没法还手，磕着碰着都是麻烦。

    腾耀忧郁叹气：突然觉着还是以前的地府好，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，谁有可疑直接派鬼差勾你地府受审，哪用得着这么谨小慎微。

    陆渊垂，淡淡地说：我还是更喜现在这样，谨小慎微是为了避免错，以前的鬼差勾错魂的况时有发生，勾错便勾错了，别说放你还，就是一句歉都不会有。

    腾耀察觉到陆渊绪的波动，但他假装没发现，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：你想没想过，咱们证实了这一切也无济于事，她非要给别人改命，我们也只能瞪。

    陆渊翻开手掌，那叠薄薄的资料浮现来，陆渊一页一页翻过去，声音变得很轻很轻：总要给这些暴毙之人一个代，让他们安心再回。

    陆渊在总结这份资料的时候就去找过这些暴毙之人的亡魂，可他们的记忆像是被抹掉了某些关键，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记不起自己过什么，缺少这些关键的亡魂哪肯甘心，他们还没有享受够自己辛辛苦苦拼回来的硕果。

    腾耀掰着自己的手指，清脆的咔咔声很缓慢，带着一难以言说的绪。如果他们的猜测成立，那些暴毙的人就是咎由自取，为了少走弯路而透支生命换来了财富，到来却要陆渊跑断去补全他们缺失的记忆，再送他们走过陆渊拼尽全力撑起来的回之路。陆渊又不欠他们的，凭什么他们作孽却要陆渊来cao心忙碌？

    以前在其位的腾耀不会有这样的想法，如今彻底退来再看就会发现承担这些的人太苦，他不介意自己苦，却看不得陆渊一个人默默负重前行，而自己已然帮不上他了。

    陆渊温的手在腾耀手背上拍了拍：我知你在想什么。我们选择这条路之前就知它难走，既然了这个选择，就该持到底。

    腾耀了眉，又放松开：再难走的路，有个伴儿陪着总会好一些，路是你我共同选择的，我

    陆渊打断他：再难走的路也终有尽，你不过是比我快一步到达终，剩的这段路我不再是盲目在黑暗中摸索。

    他看向腾耀，腾耀也看向他。

    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的光。

    腾耀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。

    夜，渊，幽，皆是罪孽重的恶魂，自己的初衷虽是替阿幽换一个回的机会，到来偿还的不过是他自己的债。幽哪天想开了也可以自己去搏一把，但是渊不行。渊的修为全拿去支撑回之路，余的修为本不够抵挡回计算功过的讨伐，不是说不能转世，而是转世后会过得很苦，这苦会持续几辈，十几辈，直到还清那些年欠的罪孽。

    一世又一世的回会洗掉他们过去全的记忆，他们会变得对面不相识，腾耀想帮一把都帮不上。

    重建地府倒是功德一件，不过他们持的还不够久，不足以抵消他们的过错，若是不想来世受苦，陆渊终前的路还要走很久很久。

    悲戚和无能为力化作一团麻，堵得腾耀发闷，他撇过脸，不敢去看陆渊。

    陆渊始终未语，望着另一侧车窗神。

    天黑之后，十三楼亮起了灯。

    腾耀趴在方向盘上，要死不活。

    我应该去撬她家隔那屋，反正那哥们最近差，规律没十天半月回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