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一会儿小二上了酒，小小一只陶罐装着，沉甸甸地，泥封拍开，醉人的香气就飘了来。

    一肚嫌弃的韩陌闻到酒香，也忍不住多了两鼻。

    酒满上，菜也来了，鲜香的蜀菜看着大开，韩陌先尝了酒，又掏帕了筷尝了几菜，开始对这苍蝇馆改观。

    他问：“上次我堵你的时候，你也是从这小馆里来，这次也是。这么样的地方我就不信你们苏家人会愿意光顾，你又是怎么找上这地方的？莫不是谁带你来过？”

    苏婼吃着菜，回应：“我成天在外闲逛，哪儿没去过就上哪儿，哪还用得着人带？又卖不掉我。”

    韩陌一脸的不信。

    他不信也没办法，苏婼也不是非要他信不可。在离失所之前，她确实也不曾光顾这地方，可是当她不再是苏家的小，苏家的姑，她的钱也供不起她锦衣玉，这些小馆，也就成了她光顾的目标地。渐渐地她发现，即使是小馆，也藏着许多人间味，可能菜肴上不得大雅之堂，能品尝到它们却也是另一福气。

    “不对呀。我看你轻车熟路的，对这地方一也不像是初来乍到。还有这川蜀菜，如果说你只是喜也就罢了，但看上去你还很了解，连他们酿的酒都知，这就很奇怪了。”

    苏婼举起木勺，舀起一大勺血旺放他碗里：“别犯职业病了，快吃你的吧。我不是初来乍到，难还是一天到晚住在这儿么？”

    “那倒也是。”

    她为苏家大小这个份可没有假，是不可能有多少时间和机会泡在这地方的。

    韩陌也觉得自己话太多了，于是闭嘴，喝酒吃菜。这小地方的酒烈度虽不够，却难得的顺好，两杯肚，他渐渐就觉四肢骨都通畅了。油灯光，满桌菜肴泽郁滴，只有对面执著扶碗的一双素手宛如羊脂白玉，柔若无骨。并不完整的蔻丹包裹着十指甲，这满不在乎的劲儿，跟它们的主人儿是一样一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