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全是血，她展开五指，五隻指上，前端不似常人的利爪。兔注意到安然的动作，安然玩着自己的左手，展开，缩起，又展开再缩起，如此反覆。

    安然突然笑了一声，「我知自己是隻妖兽，也知自己的原形是隻狐狸。」

    「可是芯妤，我却不记得自己的过去，从我有记忆以来，他们说我是人，说我有师兄有师父，说我的家是在期县郊区的一，我爹娘在我还小的时候因为盗匪屠村，逃离不及而亡。我的世平淡无奇，却漏百，芯妤，那天你在车上问我，能不能和你多说一些我的事，我其实是想告诉你的，可是当我去细想时，我的记忆是空白的，我甚至记不得自己是谁，他们骗了我，我本不是人类，我也不是生在期县，甚至连师兄他也是假的。后来我想了想，他们骗我，许是也是为了我好，因为我有瑕疵，因为我幻不回妖，所以我只能以人形的姿态，活在这天地间，过着疏离人类疏离妖兽的日，因为我哪边都不是，我不像人，我不老不死，也不像妖兽能够自由化形。」

    安然抬起，兔瞧见她底森森的绿光，兽瞳纤细，分明是妖兽怒及的模样，可安然面平静，丝毫不似动怒的样。

    兔缓缓靠近她，安然没有抗拒她的接近，继续说，「后来我遇到夏嵐，她那时还是隻蛤蟆，师父说她是隻妖兽，只是受了伤，不得化形，我便将牠养在青云轩后面的池塘里。后来师父走了，我和夏嵐遇到被青鸟放逐的千波，他行至离经山时遇到受伤的妖兽，他正在寻草药救治，不巧让我撞见，我领他和那妖兽回到青云轩，本是想留他至那妖兽伤好，谁晓得，他们一个个来了，便不肯走了。再后来，?紜盖建好，我和夏嵐千波便以救治妖兽为由，一同在离经山上生活。」

    兔撕衣襬的布料，一边给安然的左臂包扎，一边接着她的话说去，「直到一年多前，你们遇到了一隻受伤的白兔，那隻白兔相当缠人，但牠那时还尚未化形不得言语，你们只好带着牠山游歷，藉是，为了给牠寻觅一归宿。后来你们闯蜘蛛巢，这小兔也是胆大，竟与那蜘蛛动手，结果救不成，反而落了病，还要你们给牠寻药救治。」

    安然听着兔说，忍不住轻声笑起。

    兔也笑起来，「再后来，你们去了青鸟落，知晓了青鸟的遗憾与藤蛇的殞落。你们去过藤蛇故地朝暉，遇见了修练至蛟龙的守门人凌天，千波因此归还藤蛇丹，殊不知那藤蛇丹竟是凌天的兄留来的，而凌天的兄也是夏嵐的故人」兔说到这边总觉得有哪里奇怪，可她自己又说不上来。

    安然替她解惑，，「那藤蛇丹的主人唤作凌云，凌天手上的玉笛便是他的。芯妤，凌云是我名义上的师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