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胡越等人找到我们的时候，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。他们发现蓝沐雨跟我在一起，又惊又喜，黎皓衝上前去给他来了个熊抱，蓝沐雨嘴里说着住手，却没有反抗的意思。

    「你们怎么不早过来！我还以为就要死在这里了！」

    我一见到胡越就忘了自己的脚踝受了伤，猛地站起来，然后跌了个狗吃屎。

    他把我扶起来，我发现他的脸很不好，便问：「怎么了？」

    「还问！你小能再心儿吗！那么大一个悬崖还能掉去！」

    胡越的声音很沙哑，他用袖抹了抹脸，我看见了他上佈满了已经变成褐的血跡，一旁有人补充：

    「你掉去之后胡越追着那隻狐狸猛砍，最后把牠给死了！有多可怕你都没看到！」

    「真的假的？」

    我很难想像胡越会那么激动，他没看我，迅速转移了话题：

    「山魅是山神的亲信，我杀了牠，是要跟山神谢罪的，趁还没起雾前快走吧。」

    胡越让我把手跨在他的肩膀上，撑起我往回走。黎皓看我们这样，问蓝沐雨要不要效法？他一脸嫌恶地表示自己还能走，黎皓则失望的表，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受到主人冷落的大型犬。

    「你说要跟山神谢罪，怎么谢啊？」

    我问胡越，他想了一：

    「总而言之就是恭恭敬敬地歉。先把山魅的尸埋了，再烧纸钱、个香什么的吧。」

    「你哪来的纸钱？」

    「我有带，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万一碰上什么不测还能烧纸钱保平安，绝果还真的派上用场了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我看登山会带冥纸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了。」

    从这里回到无眠亭的路其实不远，就是坡度稍微陡了些，一上去就看到一团黑的东西躺在地上，旁边还有一大滩褐的。我上反应过来那就是「山魅」的尸。虽然放了一个晚上，却没有臭味，也没有引来昆虫。

    胡越跪在山魅前，将牠脱落的脏放回里，然后跟女生借了携带型的针线组合把伤起来，这场「手术」的过程没人说话，但女生们都别开脸不敢看，胡越一针一线地着，那动作细腻到我差以为他是我妈。

    完伤之后，胡越将山魅埋葬于无眠亭旁，上三炷清香，双手合十，嘴里似乎喃喃地唸着经文。唸完后他燃打火机，站在悬崖边开始烧纸钱，烧完的灰烬全都随风飘山崖，再望不见。

    可惜就算已经如此虔诚地歉，还是平息不了山神的愤怒，在我们收拾营帐，离开无眠亭没多久，突然又起雾了。

    「可恶，这样还不够吗！你到底想怎样！」

    胡越对着天空大喊，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一般，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了雷鸣，宛如山神的怒吼。

    「你别火上浇油啦！搞不好等一就是闪电来把你劈成两半了！」

    「是不是你纸钱烧得不够多啊！」

    黎皓突发奇想。

    「我都烧完了！上半张也没有了啦！！山神你要抓抓我就好！别把局外人牵扯来！」

    「那怎么办，要等雾散吗？」

    「要等到民国几年！我看山神是存心想困住我们，等一辈雾都不会散的。」

    胡越说完，跩着我继续走。

    雾越来越，雷声越来越近。正常况来讲，我们应该要就地休息，等待雾散之后再发，然而如果将事件起因归咎于超自然现象，那应对方法就会一百八十度转变。

    「我不相信，哪有什么山神啊，没有那散不了的雾，等等再发嘛？」

    「是啊，雾这么大还要山的话很危险欸。」

    眾人的意见在这里现了分歧，我也不知该站在哪一边，虽然很想停来，但又怕停留的时间太久，山神会更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