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家破人亡……」

    我左想右想，终于悟来会不会是魏禾汶的关係。

    「你自己的人生，别他们说什么，好好过，我陪着。」

    说着外面开始雨了，天越来越黑，孙女迟迟没有现，看得来阿伯很张，十一月天，不停地拿扇搧风，整个额都是汗。

    胡越突然翻过，瞪着一双空的睛看着我：

    「打了也不会接呀……她现在回来，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囉，唉，这是报应……天要亡我，连孙女也要跟我对囉……人老了，没依没靠的，一个人……」

    胡越突然站起来，说着就要往外走，我拉住他：「你嘛？」

    「唉，都说了不是啦！阿伯你听我说，你们家里有没有会用电脑的人？」我问。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你知吗……从小算命的就说我与亲人无缘，我一直很怕死，我怕哪天我一醒来，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棺材里；我更怕的是，我死的时候，边一个人也没有……」

    回到别墅里，胡越澡也没洗就把自己关在房间，门还上了锁，看样是不准备让我去。我一个人在外面间得慌，真是的，你要搞自闭，好歹让我把笔电拿来呀！

    我不晓得胡越怎么就这样回来了，理说这也算是个能赚钱的活，他为了钱，应该都可以等去的啊。

    「电脑……电脑？我不会用呀，跟我没关係，跟我没关係……」

    这样一来一往讲了半天，阿伯才说家里唯一的电脑是孙女在用的，她现在去补习班，还没回来。我俩就顺理成章地坐在杂货店里，买了包瓜边吃边等，阿伯在旁边神很张，我都说了好几次，胡越不是黑帮，可他还是不相信。

    于是一直到我们去杂货店的那天，我都还心不在焉的，一直想要怎么让他们和好。

    没回答，我转了一门把，居然开了，去一屋酒味，胡越躺在床上，不知睡着了没。我本想走过去跟他说理，结果刚在床边坐，就听见他好像在喃喃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阿伯难过地叹息。

    「蛤？」

    「不等了，等到了也问不个什么。」

    「啥米代志呀……咱都是古意人，不偷不抢，不要欺负百姓呀……」

    我盘算着不能让他们这样，还是得先说服他们其中一个，总得有人先破冰吧！

    那天魏禾汶正在气上，说胡越将来会家破人亡，当听可能没啥觉，可过了几天居然就开始发酵。杂货店阿伯说「天要亡我」的时候，他眉揪了一，莫非是想到了这个？

    我知他喝醉了，就没跟他扯，只用力拍拍他的肩膀，说：

    「胡越，我能去了吗？」

    雨还在，他孙女还不回来，整间杂货店里安安静静的，就只听到阿伯搧扇的声音，还有掛鐘的滴答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「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？」我说。

    「不等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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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还说魏禾汶坏人脸，胡越看起来也差不多啊，半斤八两，是在争什么啦？

    杂货店老闆七十多岁的人了，一看见胡越那杀气腾腾的样，吓得把两手举起来，我连忙让他放，说我们不是坏人，只是来问个事。

房间门大声嚷嚷着，里面传了「框噹」好像是摔东西的声音。

    我说这事是你错在先，你嘛不个歉呢？他皱着眉没说话，我心想这两人脾气都，谁也不可能让谁的，如果胡越不歉，这关係岂不是要一直这样尷尬去？可我太了解胡越了，他绝对不可能乖乖赔罪的，我得想个办法。

    我们在车上也没说话，连个神的都没有，要命的是这时车上就我们两人，尷尬一把我们啃得骨都不剩。

    在客厅玩了两小时的手机，没电了，我就去敲房间的门：

    「我不想……家破人亡……」

    他甩开我，一个人走了，我回看了阿伯，对他说了声抱歉，也跟着去。胡越看样心很不好，他心不好的时候就不说话，所以我也没多嘴，两个人就这样淋着雨，慢慢地走向公车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