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还好吗……？」

    空气中飘着淡淡椒与八角香气的麵馆，沉心羿看着耿霽以沉表大啖加了大辣的麵。

    「抱歉，临时约你，害你不能在家享受你的好手艺。」他低吃麵，难得沉默。

    「没关係，我等等就要先回学校了。」她咋地看他大喝浮着一层厚厚红油的麵汤。

    他平常味没这么重的??是在气她很久没找他吃饭，还是有烦心事？

    自从他上次问她国的问题，她怕他追问，没再找他吃饭；而他似乎也想给她时间回应，暂时没约她，算算两人快一个月没一起吃饭。

    正当她想着她暑假就要驻国训中心，两人同在台北的时间所剩无几，僵持去不是办法时，便接到同样放假回乡的他问能否陪他吃顿饭的讯息。

    想念与不捨的心超越了之前的尷尬，她二话不说地现在他指定的麵馆。一见面，便发现他整个人像被乌云笼罩，没了平日的光开朗。

    将整碗麻辣够劲的辣味红烧麵吃到碗底朝天，他死锁的眉才终于舒展。

    「吓到你了对不对？」他勾起一个自嘲的笑。「我只是第一次跟我爸闹得不愉快，心有糟，就很想见见你。」

    跟父亲闹得不愉快……因为国的事吗？

    「我鼓起勇气跟他说，我其实对当工程师没什么憧憬，对当咖啡师比较有兴趣。」他第一次明确说自己想的事，令她印象刻。「他就生气骂我『书都念这么多了还不会想。』」

    「你想当咖啡师？」她忍不住追问。

    「嗯。我发现我对如何写更好的程式没什么，却很喜不断实验、优化冲煮咖啡的参数，冲一杯好咖啡给我的成就更；跟看到程式能跑比起来，也更喜看别人喝我冲的咖啡，幸福表的样。」

    此时他神中的光彩，跟他冲咖啡时一样迷人。

    「但我爸说喜的事当兴趣就好，想靠兴趣为生太不切实际，失败案例他见过太多。要我就算不国，至少也先拿到台湾的电机硕士。」他叹气，「我知他是担心我，也知他的担心不是没有理……但心里还是好闷，就很想见见一直很定的为了喜的事努力的你。」

    原来，在他中，她一直是个模范吗？

    也许是想安沮丧的他，又或许他的坦白动了她，她第一次跟他提起她的心事：「就算着喜的事，也不是就一直开开心心没有烦恼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