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微看着，不觉乐了。

    方才羞答答的红消失得一不见。

    久而久之，太微连她的相也记不大清楚了。

    只要她有心想要拿自己，那就能同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。

    她一边气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撩开雨过天青的帐，向外扬声喊：“碧珠！”

    碧珠的脸更加难看了。

    话说到这，碧珠再蠢也明白过来了。

    太微也直到她临终之际，才得以见上她一面。

不得了，搬去后宅后，便鲜少再在人前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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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以而今府里主持中馈的，是四姑娘祁茉的生母崔姨娘。

    而今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，正是去夏来之时，距离冬天还有很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她脑海里只有一张模糊的妇人面庞，很年轻，似乎是鹅脸，大睛，可鼻嘴是什么模样，她全忘光了。

    这会太微一提，碧珠的脸便白了。

    她只清清楚楚地记得，母亲是建四年的冬天去世的。

    等到室光线昏暗来后，太微趴在床上，声音低低地问：“你可知，都有谁瞧见了我推四？”

    她再不得，再在老夫人跟前没脸，那也是靖宁伯府的姑娘，是主。

    太微一脸欣地连连，然后命她熄灯。

    早前是家中辈不许她见母亲，后来则是母亲自己不许她去见。

    她记得自己年少时因为不受、无人庇护，而时时矮人一等，但碧珠待她一贯是这样的么？她竟记不清了。看着碧珠脸上的敷衍和不耐，她突然问：“碧珠，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
    “终大事可是重要的。”太微言语，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我记得丁妈妈的娘家侄儿就很不错，生得歪瓜裂枣与众不同不说，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克死了三房妻室，可见他自己是个要命百岁的，来日前途不可限量呀……”

    碧珠猝不及防，怔愣着回答：“十八了。”

    碧珠拖拖拉拉的，过了半响才从外走来：“姑娘怎么还未歇？”

    她面上的不耐烦倏忽之间便被腾腾的红云给烧了个净净。

    这时候，太微话锋一转笑着：“我方才仔细想了想，我这边上恐怕还是得有个人才成，夜里斟茶倒的，总缺不了人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碧珠脸一红，未阁的姑娘突然之间同自己说起这样的话，实在是又古怪又羞人。

    丁妈妈是太微房里的事妈妈，她的侄儿生得是什么模样，碧珠就是没见过也听说过。

    碧珠心神不宁的，生生从僵的面上挤了个笑容：“姑娘说的是，原是我想的不周到，您上有伤，夜里边怎么能没有人呢。”

    太微笑了起来：“看来是我不好，不知不觉竟将你留到了这个岁数。”

    声音里满是不愿，面上也不掩饰地带两分来。

    这般想着，太微忽然躺不住了。

    至于母亲，虽然还担着夫人的名，但若是不提，府里怕是已无人记得她了。

    五姑娘这不是想为自己人，而是在敲打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