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地踩上去，眯起睛，掏了一早备好的火折。她的神，也不如过去了。明明年纪更小，更加年轻，但她却变弱了。

    碧珠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丁妈妈趁打铁，又说：“您平白无故的，非……”

    碧珠也该来唤她起了。

    她将火折的微光挡在手，动作小心地行至床畔后，微一弯腰，摘从碧珠手中缴来的钱箱钥匙，一把到了丁妈妈的枕底。

    一门，东西未搁，她便先来寻了太微。见了面后，她张嘴叫一声“姑娘”就沉了脸。那姿态、神，似乎她才是主。

    太微将东西放妥，一抬手灭了火折，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去。

    太微暗自慨着，快步朝丁妈妈的床铺走去。

    “丁妈妈！”忽然，太微抬起来，打断了她的话，“你好大的胆！”

    真是可惜。

    碧珠摇了摇：“还不曾。”

    而太微，不过是能任由她教训的婢。

    她以为丁妈妈清晨便能回来，却不想丁妈妈这一拖，就拖到了午后。

    太微坐在榻上，一直垂着脑袋，看起来有些垂丧气的没底气。

    太微琢磨着时辰，听见外响起了脚步声。

    直到未时过半，丁妈妈才姗姗来迟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是碧珠。

    太微坐起来，发一阵窸窣声。

    碧珠走到床边，静静地站了一会，像是不敢伸手来撩帐，迟疑了好片刻方才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“姑娘”。

    门上的锁，原样挂好。

    这一觉，只迷迷糊糊醒来三两次，她便发觉窗外有了白光。

    丁妈妈该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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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话该是夸人的，可碧珠听着，却别有滋味。她小心地觑了太微一，见她还是笑盈盈的，这心里面就又没来由的慌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后，月上梢，夜已经很。

    屋里仍是昏暗的，但这昏暗同夜里的已大不相同。太微了清晨微带凉意的空气，将脑袋往枕上埋去。

    太微问：“丁妈妈可回来了？”

    崔姨娘那边，也没有什么动静。

    碧珠便知她醒了，暗暗松气，探手将帐撩起挂到了铜钩里。但她目光游离，始终不敢同太微对视：“依姑娘的吩咐，婢今日特地早了半个时辰来唤您。”

    太微闻言笑了一：“你可真是老实。”

    她虽眠浅，但睡却也快。

    她自行落了座，目光如针地盯着太微看，气十分冷凝：“婢素日说的话，姑娘看来是一句也未曾听心里去。您惹事生非的本事，猢狲也比不上。这屋里，是有狼还是有虎豹？让您一刻也呆不住，非去寻四姑娘的晦气？”

    丁妈妈不在，床上无人，被褥齐整，只一枕安安静静地躺在那。

纱薄薄地照来，在地上落了一片白霜。

    回到自己屋窗，她一跃而，合窗脱鞋，一气呵成地重新上了床。躺后，她伸手拽了一把被，蒙过闭上睛终于开始睡觉。

    丁妈妈是崔姨娘的人，一心一意向着崔姨娘母女，越瞧太微越是生厌：“您犯了错，还嘴不认，难不成是真觉得自己委屈没错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