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你，还能是谁？”

    丁妈妈见她还敢哭，登时便想扬手扇她一掌，可又觉得这般动手有失自己的面，只得勉忍住了，冷笑：“什么？倒是你了什么，同五姑娘说了些什么瞎话？”

    丁妈妈想当然地认定碧珠是嫉妒自己的。

    可丁妈妈不相信。

    碧珠吃痛，脚步一顿，停了来。

    她又说：“你是翅膀了，想抢我的位置了？”

    集香苑拢共那么大地方，丁妈妈跟个主似的独占一间屋，碧珠这个贴大丫鬟却就只能同人挤在一儿住。

    她原还想辩驳几句，可见丁妈妈是半不信自己，那手脚不净的人又是自己不是丁妈妈……心中一冷一惧，淋着雨，听着丁妈妈的话又燃起了怒火，她蓦地挥开了丁妈妈的手：“妈妈若真没过，怕什么！”

    伸手重重一抹脸，妆了一手，碧珠前一起一伏，忽然一个转彻底扎冷雨中，朝远去跑去。

    她脚步匆匆地追着碧珠，中叫骂：“小蹄聋了不成，还不快些给我停！”

    丁妈妈伸手想抓，却抓了个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碧珠眶红红，面上冷，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。

    她继续冷笑，一面将碧珠往外边推，直将碧珠推了渐渐变大的雨幕里：“你没说过？你没说过五姑娘怎会以为钱箱钥匙在我手里？我走的那天，她还好端端的一句不曾提过，怎地我一回来，她便这般说了？”

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。

    可她越是喊，碧珠就越是走得飞快。

    丁妈妈气不善：“你倒是接着走呀！”

    丁妈妈呼沉沉地将她扯近，抬起脚，用尽全力狠狠地碾上了碧珠的脚背。隔着薄薄的一层布，碧珠猝不及防，疼得泪珠都要掉来。

    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，一抓上去，几乎是要扯断的架势。

    等到她回过神，远远的，碧珠已着一汽打发了两个小丫去请人来。

    丁妈妈怒意难遏，见碧珠竟似真的要听从太微的吩咐去请人来，气急之一个箭步冲上前，猛地一拽住了碧珠的胳膊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、我什么也不曾说过呀！”碧珠哭红了睛，泣着，“我真的同五姑娘什么也没有说过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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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是天大的实话，她的确没有说过。

    碧珠带着哭腔喊她：“妈妈你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瞧着碧珠的脸叫雨打，叱喝：“什么话都敢胡说，什么谎都有胆瞎编，你可真是好生厉害。”她拼了命地将碧珠拦在雨里，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，这么些年我都白提你了是不是？你这是养不熟的白狼呀你！”

    丁妈妈笑得像是戏台上的恶角，妆重彩，浑都是坏心，冷笑不止地：“你真是好大的胆呀！”最后那个音叫她拉得的，几乎像唱来。

    丁妈妈连连摇：“你以为你同五姑娘说钥匙在我手里，我手脚不净偷了钱，你便能将我赶集香苑了？”

    像是对她避之不及，又像是真的没有听见。

    “我呸！你想得倒是！”丁妈妈的手指用力地戳在了碧珠肩膀上，“五姑娘让你去请崔姨娘，你就乐颠颠地跑着去，也不怕回摔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