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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碧珠听她气不对，“扑通”一跪在了地上：“姨娘，五姑娘她古里古怪的，婢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呀。”

  集香苑里的破事儿，闹得她疼。

    太微笑着应好，要送崔姨娘门。

    崔姨娘愤愤一拍桌，拍得镜都震了一震：“你是不是存心不想替我画？见我是个妾，当不得你的手艺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崔姨娘将手中茶盏往手边案几上轻轻一顿，亦笑起来：“不不，你若无用，我也不会留你。我既然留了你，那你自然是能报恩的。”

    纵然集香苑里没人拿太微当回事，这梳妆打扮的事宜，也不会叫她自己动手才是。崔姨娘不相信碧珠的话：“你当真不会？”

    “你来。”崔姨娘向她招了招手，“你把镜和螺黛取来。”

    屋里只她们两个人。

    崔姨娘陶醉在自己镜中容光里，闻言勾起角：“先不必什么新鲜样，只同前些天五姑娘面上画的一样便可了。”

    崔姨娘轻轻地“哼”了一声：“好什么好，不过是惯见的样，早就看腻了。”

    碧珠愣了愣，仍然是不明白，但还是照着崔姨娘的话将东西取来放到了一旁。

    “不会？”崔姨娘吃惊地了音量，“你怎么可能不会？”

    崔姨娘的目光从镜上移开，落到了她上，有些不悦地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碧珠伺候了太微多年，梳上妆的手艺不算好，但到底也是会的，是以听到崔姨娘让她描眉，她心里反倒松了一气。

    拿起螺黛，碧珠小心翼翼，笑着问：“姨娘想要什么样的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不是！”碧珠急得齿都不清，“是、是五姑娘她……”

    至于那个叫喜的丫鬟，看起来就木讷无趣得，回好好吓唬吓唬，始终也是要为她所用的。

    碧珠见状，不知是该继续夸去还是该顺着她的话附和去。

    “哐当”一声，镜从桌上震落于地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
    这会儿，似乎终于得了空，崔姨娘命她给自己沏了一盏茶，小小地啜饮了半盏后：“碧珠，你知我为了把你从五姑娘手里救来，费了多少心力么？”

    崔姨娘瞪起了睛：“我清清楚楚问过她，她说是自你的手！”

    碧珠像突然之间及了烙铁一般，猛地将手缩了回来。

    崔姨娘再：“那婢妾回再给您送几个使婆来。”

    崔姨娘默想着太微的异常，用力摇了摇。

    碧珠愈发疑惑起来：“婢瞧着姨娘这眉，画得是极好。”

    回到自己院里，她坐定见了两个事妈妈后，叫了碧珠来。

    崔姨娘推说不必送，脚步飞快地离开了集香苑。

    碧珠不知她为何死咬着这事儿不放，摇：“婢会别的。”

    崔姨娘：“是了，一样便可。”

    只是崔姨娘这两日忙忙碌碌的，还不曾私里见过她。

    碧珠笑：“姨娘大恩，碧珠无以为报。”

    崔姨娘一把将手里的镜扣在了桌上：“你不会？你怎么就不会了？先前五姑娘说着要换人，却又舍不得你走，难不成是因为真喜你？你要没本事，她为什么想要留你？”

    碧珠手一僵：“同五姑娘的一样？”

    正迟疑着，崔姨娘已端坐着吩咐：“来，你帮我重新描一描眉吧。”

    碧珠自打逃离了集香苑，便一直神清气，见什么都舒坦。她留在了崔姨娘边，照旧拿着一等大丫鬟的份例，比在集香苑里时，并不差。

    碧珠垂着手，低声：“婢不会。”

    既然近伺候的人不便安，那放两个使婆去也好过没有。终究都是线，有一便是一。

    碧珠闻言，一雾地：“姨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   碧珠：“婢的确不会，五姑娘那日的眉，是她自个儿画的。”

    崔姨娘的声音却放得很轻：“你看我的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