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您为什么不肯见我。”

    太微却不也不问，只继续轻拍着母亲的背，继续轻声说：“那男人呢，生得可真是好看。我一回见他，就在心里想，天呐，这人成这样，哪有姑娘见了他能不心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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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蓦地，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：“可那大概，真的是个梦吧。梦醒了，我就一也想不起那份兴了，只是满心难受，满心想要大哭。”

    太微笑起来，温柔动人，神清澈像小鹿。

    太微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在昏暗中慢慢地：“娘亲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她小时候不明白，如今这个年纪了，还能有什么想不明白的？

    太微贴着母亲，低，叹息：“明明只是一个梦不是吗？梦醒了，就该忘了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为人父母的心呀……

    “但是娘亲，为什么我一想起那个梦，就觉得自己还是喜他的？”

    她的心，亦好像还在如初见那般，小鹿撞，怦怦直。

    太微朝她靠近过去，伸手，拥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陈旧的芬芳，在太微的话音里缓缓淌。

    这旧衣，散发着时光暧昧的香气，叫泪一泡，便更是郁。

    那样的场景，即便过了这么多年，她回想起来，还是忍不住浑颤栗。

    仿佛太微说的那些字，全是虚假没有力量的。

    她的臂膀，并不比母亲的纤细瘦弱。

    良久，姜氏终于抬起来，望着女儿，声音沙哑而哽咽地：“你父亲他，在娘亲的梦里，数年前便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这一回，太微看清楚了。母亲的确是笑了，只是那笑容，苦涩至极，比哭还要难看。

    这个年纪的太微，已同姜氏的量差不多。

    母亲的泪，已经浸了她的衣衫。

    姜氏也没有。

    她对母亲：“您胆小、怯懦，事事惶恐，事事担心，不敢见我，也不敢门，可现在您看看我，我已经大了。我已经到足够承受一切的时候了，您实在不必再担心我。”

    她的拥抱，是有力而温的。

    姜氏埋首在女儿肩窝，颤抖着，颤抖着，落了的泪。

    太微的手搭在了母亲的后背上。

    “我呀，前些时候了一个梦。”

 姜氏：“你想知什么？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？还是我这些年来为什么不肯见你？”

    “梦里有个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……后来我就兴兴地嫁给了他。”

    姜氏闻言，笑了一笑。

    不必姜氏接话，她已自然地说了去。

    太微叹气，徐徐：“您担心自己会再次犯病，若见了我，没准哪天就会又伤了我。”

    仿佛太微的话，她一句也不相信。

    “就算他穷得要死，也无妨了。”

    然而当她说完以后，姜氏脸上的神，却比先前的更要难看了。

    她没有答案。

    “您知么，您的姑娘呀，脸厚极了。他说他喜我，我就想，那可不，我这么好，谁能不喜，就是他这样的也不能例外。”

    姜氏无声地痛哭着，忽然一僵。

    她闭着睛，一字一顿地：“你承受不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