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氏的确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她，是以祁樱的这份生疏冷漠都并不叫她意外。

    祁樱面向姜氏微微一颔首：“是，每日都练。”

    何况姜氏待她，和待太微并没有什么不一样。

    她中吐来的每一个字，都透着疏离之意。

    她就像只无苍蝇，找不着路，摸不着线索。她想去见一见太微，丫鬟婆也都死死拦着不让去，说她胡闹，添，要惹祖母生气的。

    她想问问祖母，问问父亲，姜氏究竟是怎么了，可谁也不理会她。府里正是兵荒的时候，谁有心思来同她一个小孩解释说明。

    然而姜氏这般一提，她的旧日回忆便般涌了上来。她心里隐隐有些酸，又有些涩然。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开蒙的时候，姜氏握着她的手，一笔笔教自己写字的样。

    好日都是假的，什么希望、愿景，也都是空的。人生在世，多的是不称意的事。她中所见的静好岁月，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。

    祁樱闻言怔了一怔，似是没有料到她会以这样的问题开场，过了会才：“不过平平，称不上好。”言罢，她用角余光瞄向了太微。

    到了那样的时候，便该由她们来照顾姜氏。

    只有太微不同，太微还在姜氏肚里的时候，她就已在天天同太微说话了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不拿她当回事儿。

以为日会一直这般过去，自己会大，太微会大，而姜氏则会慢慢变老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还是每日都练字吗？”

    她小时就练字，憋着一劲，非要练大家风范来才肯罢休，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，那气自己便消了。消了以后，就再提不起来。

    于是很快，这日就飞也似的过去了。

    这样的事，只能是太微告诉姜氏的。

    说什么好字，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祁樱年太微几岁，记的事也就比太微多上一些。太微生的时候，祁樱是很兴的。她生来是双生，原有个，可弱早夭，未足月便没了。

    她如今已不知该如何同人亲近了。

    一觉醒来，姜氏便疯了。

    她一个小姑娘，臭未，什么也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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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照旧每日练字，却同先前全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生恩养恩，皆是恩。

    “母亲想说什么，只说罢。”祁樱冷冷淡淡地，“您说，我听着，等您说完了，我便回去。”

    她叹气，问了句：“听说你如今写的一手好字？”

    她自小便知姜氏不是自己的生母，可她喜姜氏。

    她大了，太微大了，姜氏也老了。可这一切，同幼年时的她所想象的样，已经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她底虽还有三娘四娘几个妹妹，可生她们的赵姨娘和崔姨娘，都让她喜不起来，她也因此不大喜三娘和四娘。

    祁樱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左手虎，疼痛席卷而上，像是让人清醒的灵药。

    祁樱坐在椅上，回忆着幼年往事，蓦地面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