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，而今说来，不过全是虚幻。谁也不可能知祁樱究竟是怎么落的，又是怎么溺毙的。

    太微当年离得远，在江湖之中，这庙堂上的人，中的事，她是一概不清楚。她只知祁樱死了，而祁茉，活成了祖母心心念念盼望的模样。

    她因而知晓，这世上的确有人是不顾一切只想要荣华富贵的。

    对祁茉而言，就是这样，纵使建帝的年纪她们的父亲也绰绰有余，但祁茉不会在乎。她里只有利益，至于旁的，皆不要。

    太微收敛心神，看向母亲，正：“崔姨娘界浅薄，瞧着永定侯府那样的门第便已是艳羡不已，可她养大的女儿，野心却比她大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而一个野心的人，并不会太蠢。

    因为真正的蠢人，便是有野心，亦是有限的。像祖母和祁茉这样壑难填的人，远非寻常蠢人可比。

    如今的祁茉虽然看起来还冒冒失失的，但随着时光逝，她的冒、冲动，都会变成经验；她的自卑、自傲，都会变成城府……她终有一日会变成一个心机沉、手段毒辣的贵妇人。

    太微心里冷笑着，轻轻咬了自己的。

    祁家有这么多个姑娘，可真计较起来，恐怕只有祁茉才最像是祁家人。毕竟，就是她的亲妹妹六娘，也远不及她。

    祁茉的本事，是一天天看涨的。

    太微望着母亲叹了气：“您若是想着要改二的命，怕是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姜氏叫她说中了心思，不觉微微一怔。

    太微一面脚步沉沉地往前走，一面继续说：“您心善，总想着能救一个便是一个，可是您忘了，这世上好人何其多。您想救人不是坏事，可这些人，您能全都救么？”她气截然地，“您不能。”

    命运这事，就像是老天爷手里的一局棋。

    他们落在他手里，只是一颗颗的棋，在局中，本看不到全局如何。

    扭转一枚棋的命运或许不难，但是谁也不知，这一枚的去向，会不会改变整盘棋局，会不会让棋局中的众人皆落得个满盘皆输的场。

    太微不敢冒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