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微屏住了呼。

    薛怀刃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，闻言嗤笑了声，讥诮地：“孤儿罢了，无父无母，自然不知自己的世。”

    她第一次看见那疤的时候，骇了一，倒是问过他是怎么一回事。他虽未详说，却提过那疤是他小时留的。

    谁都知他是国师焦玄的养，而非亲生骨，可他不记得自己来历的事，并无人知晓。他遇见焦玄的时候，已经不小，那个年纪的孩怎么着也不应该不记得自己的世才对……

    太微的神变了，脸上的血也迟迟不见。

    是以这一刻，当她从未及弱冠的薛怀刃中听见“不记得”三个字的时候，她难掩惊诧地微微瞪大了双。

    太微当年心灰意冷至极，笼罩在灭般的绝望之中，是丁也没有追问的念。

    若是那样，那他同她所说的那些话，兴许便不一定全是胡诌的。也许那个时候，他已经想起了一切。

    否则，她就要兜不住了——

    他的喜，他的神，他一声声贴在她耳边唤过的“俏姑”，又还有几分是真？

    如今想来，既是小时候的事，那他现如今上肯定也有那疤。

    这真的诧异，没有半分作假。

    他隐去了自己小时受伤一事未提，太微却突然间想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不应该知他上有疤，也不应该知任何同他有关的事。

    天已经一一昏暗了来，从夕西坠到夜幕降临，不过转之间。

    审讯过无数人的薛怀刃一望便知，她是真的吃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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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越走越陌生的路，是她从未经过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，拖着她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那些事，他们初见时不知，到了那样的时候，又还有什么知的意义？知了，是能让时光倒，还是能让那个可怜的孩再回来？

    他上有疤，狰狞可怖，是陈年旧疤。

    太微胡揣测着，有心想要问上一句，可脑里却有个声音在拼命制止她，不能问！决不能问一个字！

    太微凝视着他的背影，心中成了一团麻。

    太微只得默然不语，呼渐沉，跟着薛怀刃一路往前走。京中的路，他显见得比她熟悉许多。可走着走着，太微便发现这路不对。

    那还有什么是真的？

    她如鲠在，一字难吐。

    太微没有甩开他的手，只是低低问了一句：“你果真一也不记得？”

    她不知，她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样的事。当年，他们互相知了对方的真实份以后，并未详谈过。她是如何离家的，是如何孤在外活来的，她一概没有告诉他。

    他要带她去哪？

    他会不会正是因为幼年受伤而忘记了过去？

    他犹在京城时的事，她更是一字不曾问过。

    同样的，他为什么离京，为什么隐姓瞒名了个匠，她也不曾问及过。

    而他贴近她，轻声说：“我不记得了，生辰八字，来历，我统统全不记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