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远章微微颔首：“即便陈敬廷没死，永定侯府也不会放过祁家；若是陈敬廷回死了，那永定侯势必会想让整个祁家给他儿陪葬。自然，他能不能办到不好说，但他一定会尝试。只要他不死心，这事就永远会是个麻烦。”

    太微垂眸：“是恫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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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看着三娘上的华服，却丁也想不起原先的三娘是什么模样。

    “她了人，却不知要查看，只着急忙慌想着死了算了，结果把自己的命送了，却没能带着陈敬廷一死。”

    祁远章挲着手上素面翡翠扳指，面上不见端倪，并不回答她的话。

    她禁不住想起了过去的自己。

    她得了提醒却还要火坑，只怕是后悔得更厉害。

    家中辈俱在，三娘的后事怎么得到她来理？祖母，母亲，哪怕是赵姨娘、崔姨娘几个，也都比她合适吧？

    她们之间，说是陌生人也委实不为过。

    是因为她说过的那句话，无意中改变了三娘的命运吗？

    “这傻孩从小锦衣玉大，拿过最重的东西恐怕便是绣针，突然换了杀，哪里会使唤。”

    当日赵姨娘来问她陈敬廷的事，她说了一句和传闻中不大相同，便叫三娘怒形于，不仅不听，还反过来斥她。

    她们不过一样的愚蠢，一样的慌，一样的绝望。

    “三娘对陈敬廷起了杀心，行事却没有章法。她明明有千百法可以悄悄了结他，却偏偏要直接拿了刀去他。”

    她对三娘的记忆，是那样单薄，几近于不存在。可是，在那份单薄的记忆里，三娘是会忍着陈敬廷的天酒地，妻妾成群，私生遍地，久久活去的。

    祁远章叹了一气。

    “陈敬廷虽然还活着，但到底受伤不轻，谁也不知他究竟还能活多久。永定侯府夜将三娘送回来，你说他为的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他说——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太微狐疑地问了一句，“为什么要给我？”

    太微神思恍惚，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了祖母的话，本以为陈敬廷一定死透了，万没想到他会说陈敬廷没有死。惊讶之，她愣眉愣地说了句真心话：“这倒是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更何况，她前也还有二祁樱在。

    “是以我今日随时有可能面圣。”他顿了顿，继续，“三娘的事，便权当你姊妹的送她最后一程吧。”

    祁远章望着三娘尸首的神，复杂极了。

    太微胡思想，想得心烦意，忽然听见父亲同自己说了一句奇怪的话。

    忍耐这事原就不容易，加上后悔，便是要命的难。

    那个因为不愿意听从祖母的命令嫁给表哥的她，“大婚之夜”举起烛台敲破他的，便以为自己杀了人，如今想来，同三娘有什么分别？

    但前的三娘，嫁永定侯府不过数月便崩溃了。

    但嫁过去以后，她和陈敬廷同床共枕，陈敬廷到底是个什么货，她总该有数了。

    “三娘的后事，你来理。”

    祁远章闻言转过来，了：“一没错，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太微的心，也跟着复杂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