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老夫人还是不相信：“那是为何？”

    祁远章让人打了伞，也不回地：“我要留小五招赘。”

    祁远章捧起碗来，小喝着汤，半响喝完了才平静地：“慕容家这门亲事原就是姜氏自己定的，如今她要退，有什么不行？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？”祁老夫人追问。

    方才那担心和不安早已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言罢，他伸个懒腰，起就要往外走：“儿实在发困，要回去歇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儿戏也好，思熟虑也罢，左右都是要退，有什么不一样？”他放碗筷，拿清茶漱了，又掏帕了嘴，“这厨娘手艺倒是真不错，母亲有光。”

    祁老夫人一手扶着桌站起来，一手住了自己突突直的额角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祁老夫人目瞪呆，“你也疯了不成？慕容家这门婚事对小五而言，哪不如人意？”

    “姜氏糊里糊涂看不清形势，不知小五的这门婚事有多要，满脑只想着退亲，哪里有半能当家主的样！”

    祁老夫人大惑难解，怒气冲冲地盯着他的背影，忽觉灵光一现，扬声问：“小五的婚事，莫不是有了比慕容氏更好的人选？”

    祁老夫人气红了，一时说不话。

    他抬脚往门外去：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祁老夫人怒不可遏：“猪油蒙了心，怎么连你也糊涂了？”

    他齿不清，模模糊糊地把方才的话原样又说了一遍，连一个字也没改。

    可祁远章埋吃菜，吃得津津有味，好像突然又有了好胃。

    她只想看看祁远章的睛。

    “小五的婚事，退就退了吧。”

    人总是这样，明明已经听清了的话却还要揪着再问一遍，仿佛只要再问一问，便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。殊不知事实这东西，越是不肯承认，便越是难以接受，一旦拖久了，小事也能要命。

    她闻言一愣，失手打翻了面前杯盏。

 她絮絮叨叨地说起来。

    清亮汤瞬间四溢而去，蜿蜒至桌沿后，滴滴答答往地上坠去，很快便淌成了一条河。

    外大雨还在哗啦啦个不停。

    姜氏闹着要退婚也就罢了，怎么连他也跟着胡来？

    祁远章已经走到门边，闻言扭来看她，见她一脸期盼，不由语。

    祁远章在她愤怒的叱责声中，悠然地吃掉了半碗饭。

    祁老夫人面渐渐沉，还要再说，忽然看见自家儿重新举起了筷——

    她一急，什么忍耐冷静全抛诸脑后，再顾不上：“你们一个两个全不知在想些什么，无缘无故便要退亲，叫人知，还以为靖宁伯府人人都这般儿戏！”

    看看他到底清醒不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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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祁远章吃鱼翻面，三两将上的鱼扒了个净：“更何况，我原本也就是这般打算的。即便姜氏不提，我也没打算将小五嫁过去。”

    汤溅到衣裳上，她也不了。

    丫鬟们惊呼着上前来拭，却被祁老夫人一把挡在后，无法接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