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玦慢慢了他的发，讥笑：“你既然这般想活，那就好好地活着吧。”

    女闻言，白着一张脸，慌里慌张地往远看，生怕杨玦又会突然冒来。

    桌桉，笔墨，公文，全都原模原样地留在原。就像薛怀刃还在时，他每回过来时所见的那样。

    如今连个小孩，也知如何拿他了。

    “殿？殿？”她着，焦急地唤八皇。

    杨玦说完，直起，走到异母弟弟面前：“别说一介女，便是你，我想杀也就杀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，我能忍你一次两次，却难说能不能忍你三次四次。”

    真是不像话。

    他可以冷血地杀掉那些异母兄弟，但寿不行。

    什么储君，权势，都是妄念。

    ——寿会伤心，仅此一条，便能叫他放过幼弟。

    脚疼得厉害，每一步迈去，都像走在刀尖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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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直走到尽，隔着两扇门，他看见了那个形大的熟悉面孔。

    “六哥……”

    俄顷，人影消失，手杖敲击地面的声响也消失在风里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不会？”杨玦同他对视，被他过于明亮的双眸刺痛肌肤。

    一阵昏目眩，杨玦阖：“去镇夷司。”

    这狗皇位，也不知还能落在他们手里多久。

    然而，战事未平。

    八皇亮晶晶的双，变得暗澹了些。

    可八皇目视前方，一动不动，也不回她的话。过了好半天，这模样天真无邪的小童才冷冰冰地，“真是条疯狗。”

    女急急忙忙跟上去。

    从夏国到大昭，建帝有一堆女人，嗣却并不算多。像是报应，又像是诅咒，他们这一辈的孩，时有夭折，能平安大成人的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八皇一字一顿地：“你若是杀了我，寿皇可是会伤心的。”

    另一，杨玦已经走到天光底，上了步辇。

    杨玦突然抬起手。

    杨玦盯着他，笑了两声，扬而去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真的不想死，不如先想法杀了我？”

    “他想死，自己去死便是了，为什么要来寻我晦气。”八皇踢踢踏踏往前走。

    跪了半天，双发麻的女这才小心地爬起来。

    糯的声音和冷刻薄的话语织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不知，这样的路，自己还要走多久。

    “六哥不会杀我的。”

    八皇一怔，意识想要避开，但杨玦的手不偏不倚落在他上，让他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八皇仰起，睛亮晶晶的。

    薛怀刃离开后，他什么也没有动。

    收回手，杨玦：“怎么样？我这主意，不坏吧？”

    他似乎有些疑惑，又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了步辇，屏退众人，杨玦没有拄拐，拖着伤慢慢吞吞地往地牢走去。

    到底年纪小，再聪明，还是会害怕。

    是以，即便不算亲近，寿也仍然拿那些蠢货当成亲人。

    旁无人，就算他摔在地上，一扎到尖刀上，也不会有人来扶他。

    他还是个小孩，声气，看起来很天真。

    寿和他不同，是个心慈手的呆。

    杨玦抓着拐杖的手，骨节泛白。

    他死了，这世间也不会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