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易章跪在地上，面苍白，“师父，山上的剑，都是用生人血铸成的？”

    “你疯了？！大师兄，你为什么要杀了师叔师伯们？”风眶红红，声音中满是哭意。

    卢望死了，常易章心中的一弦崩裂。他似不知疼痛，剑，撕布条，系好，压住伤，提剑往外而去。

    议事堂中央，挂着一块由恒山派开山祖师亲笔题的匾——“拯焚救溺”。常易章重重跪，如往日般恭敬磕了三个，接着挥剑斩落牌匾，封匾的玻璃落在地上，碎成粉末。

    这话，真的是从师兄嘴里说来的么？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，后的方典连忙拖着他，往外逃。

    “我死了，能不能不要再用生人祭剑”倘或以他的死结束这血腥的铸剑邪术，也甘愿了。

    常易章手中拿着的，是一块不甚起的石，就是这样的小东西，让他送了命吗？卢望捂住豁开大半的项颈，瞪着常易章手中的石，仰倒在地。

    卢望背着，“知错了？”

    这个徒弟，心太直，知的太多，不能留了。如今贺家剑谱在手，还怕日后没有接班人？

    回到议事堂，常易章复而跪着，地上玻璃扎他的膝中，在山上十七年，竟无一日知晓这祭剑之事，看不师父的无，看错了冯云景，这双，生来有何用！

    “再不走，你们，我一样杀。”常易章一字一句，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抓过一把玻璃，常易章毫不犹豫里，霎时两血痕缓缓。

    “二十余年，葬在你恒山铸剑炉里的亡魂，又何止千人！”

    利剑刺血，划过骸骨，常易章倒在地上，中是急促的气音，他握住卢望的剑，“师父，你要杀我？”

    “章儿，要怪，就怪你知了太多，我也不想的。”卢望面容扭曲，好似在笑，但又夹带为难。

    “不，我不走，大师兄！”风哭喊着，终究挣脱不开方典，一路拖走。

    “你胡说！”常易章本不信，恒山派怎会作如此丧尽天良之事。

    “是真的？”他抬起，满是悲怆，原来他这些年的傲气，是由尸骸堆积起来。

    待他赶到，往日掌门与老们议事的大殿血满地，走在上，脚底让黏糊的血着，走得艰难。正中间，手持掌门佩剑，半血红的人，是常易章。

    “你从何听来的？”卢望转过来。

    “太初剑，三百五十六人，飞霞剑，二百七十一人，冬凌剑，四百零五人，弑梦剑，一百九十三人”那人中喃喃，正是恒山派的名剑，木刻般的僵直转回来，“铸成了七把名剑，抓住他的衣袖，顾不上手上的伤，“你究竟，在说什么！”

    常易章望着师父的脸庞，从未如此陌生，陌生得让他生恨，握着剑竟站了起来。卢望见状，另一只手助力，三尺剑整个穿过他的膛，剑柄抵住常易章。

    他这天真得可笑的遗言逗卢望的笑泪，“当然，不能。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，你，你了什么！”风看着那些尸首，是师叔师伯们，有的还维持着死前讶异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！”

有我枉死在你们手中的妻儿！“他望着油灯，涕泗横，“可怜我那儿，不过才垂髫啊，就祭了剑。”

    “还不死？！”卢望咬牙，常易章抬起手，划过卢望项颈。太快了，卢望来不及挡住，脖一凉，大大的温染红常易章的衣裳，他一句话也说不了。

    常易章侧过脸，形同罗刹，“从今往后，这世上，再也没有恒山派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些人生来，命比草贱。能为我派千秋万载奉上助力，不是他们的幸么？”他冷冷，在常易章陷于茫然时，悄悄了剑。

    正在午憩的风被人摇醒，他睁开稀松睡，“怎么了？”额前溅上血珠的方典慌张大喊，“大师兄，大师兄疯了！”

    他打碎各的油灯，扔火折，恒山上很快有缕缕黑烟升起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？你竟不知！”他中满是恨意，“剑原是死，从前有剑谱，还可练剑气。失了剑谱后，便只能以生人血，滋养剑灵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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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世，在故里时便不好过活，听人说恒山派正缺杂役，便上了山，谁知一步坠了无间炼狱。”那人靠着墙，呆呆坐。

    “生人祭剑，滋养剑灵。”他嚼着这八个字，回想起初得冬凌时，剑灵生猛，耗费一年方才彻底压，原是剑中亡魂作祟么？

    “你们，缘何能来到恒山？”

    半月后，常易章放来。他跟着前来接他的弟，一路到了掌门住，偌大的院中，只有他们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