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狩真和阿光一路返回盐塘村，银月光华正盛，村的芦苇银白似雪。

    剑风呼啸激，芦飞扬，十来个青壮鲤人手持剑，退扑跃，在猛叔的督导捉对练剑。支狩真略扫了几，鲤人的剑法五八门，光怪陆离，想必得自于不同的古灵。他们并不修行清、浊二气，只待剑胎结成，自然而然生剑气。

    这正是最古老最纯粹的剑修之法。

    “阿光！”“阿光，你好些天没来练剑了！”“阿光，别再那些没用的事啦，快过来对几招！”鲤人们瞧见阿光，纷纷停来招呼。

    “专心练剑！”猛叔手上阔剑一振，嗡嗡作响，“战场上瞬息万变，刀剑无，哪容得了分心？还不继续！”他对阿光，目光落到支狩真撑当拐杖的骨剑上，别过去，黯然叹了气。

    支狩真慢慢从鲤人边上绕过，走很远，犹能隐约听到他们的议论声：“看来阿真彻底废了。”“可惜了那株百年黑蜈蚣草，能和古灵换一门好剑法呢！”“阿真既然不行了，怎么还拿着猛叔的暗影鲨剑？”

    阿光不安地瞅瞅支狩真，低声：“你别往心里去。大家只是随说说，没什么恶意。”

    支狩真淡淡一笑，并不介怀。他既然无法习剑，理所当然要让所有的修行资源。这本就是鲤的传统：每一个聚集地的鲤人，都要供养那些有望成为战士的鲤，无私献自己的一切。绝大多数鲤战士会战死天河，幸存者如猛叔之，将返回故土，全力培养一代鲤战士。

    “没办法，谁都也有难啊。”阿光低，沿着荒草丛生的土路往前走。草丛，分布着零零散散的泥，挂着几串腌得发黑的虫和泥鳅。

    “我晓得。”支狩真撑住骨剑，吃力地跨过一凸起的石疙瘩。盐塘村里多是盐碱地，产匮乏，不什么庄稼。附近沼地遍布，植被稀疏，大分老弱病残的村民都是饱一顿饥一顿。唯有阿光这样的，才能分得足量的资。

    村里唯一值钱的是一盐井，能挖稀少的紫盐晶。这紫盐晶不仅味鲜，耐饥力，还能滋养剑胎，主要献给途经盐塘村的鲤战士。

    在支狩真看来，这些鲤人脑发，神智愚钝，全然不为自家打算，一味盲目征战天河。纵然有一日侥幸化龙，也势必沦为炼虚合手的猎。

    自家泥门，几个年的鲤人徘徊张望，似已等候多时。

    支狩真慢吞吞地走过去，一个褐须老鲤人瞧见阿光，犹豫了一，才上前寒暄：“阿真啊，最近好些了吗？”

    支狩真摇摇：“没那么容易恢复。”

    几个鲤人换着神，褐须老鲤人面难：“阿真，你觉醒有段时日了，村里的规矩你也知。这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