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殊华脸上一红，半是试探半是期待地问：“师尊，那我们很快便能回去了吗？”

    景梵眉目舒展开来，哑声：“自然。”

    观师尊神如常，并无半不对，云殊华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猜测。

    他视线转，又瞟到天幕之上，抱憾：“今日天上有云，瞧不到星星，师尊若是看不到什么好风景，便回去早些歇息吧，夜风又凉又急，您最不得冷风。”

    景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，应：“徒儿说的是，今夜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的。”

    就如同数年前的那夜一般。

    云殊华陪着他无言地了会寒风，隐约觉得师尊似乎在想事。

    他心思颇锐，转瞬间便猜个门来，小心翼翼问：“师尊是在睹景思人？”

    犹记得上元节那晚师尊同他说的话，想来他与救命恩人相遇那夜，也应当是这般天寒地冻的雪夜。

    景梵坦然：“小华聪慧。”

    云殊华知此时不好再多说些什么，便继续默默陪伴，待到斗转星移，景梵的手臂变得冰凉时，才开：“聚散终有时，那位人此刻定已得圆满，师尊心中不必太过挂念。”

    “再者，徒儿也会观星的，日后师尊若是缺人一同赏夜，徒儿自当上这个空缺。”

    景梵眸淡淡的，面上也无什么多余的表，隻应：“小华这句话，为师记了。”

    说是挂念倒也算不上，此前刚主东域之时，也曾起过寻人的心思，时过境迁，他也觉得没什么必要。

    他与那人只有一面之缘，若不是遇到云殊华，便也早就忘记那人成什么模样。说到底，除了那一微不足的念，他对那人无半分愫，即便将人寻到了，除了报恩也无其他的想法。

    倒不如将此前尘事忘却为好。

    良久，景梵沉声：“小华，我们回去。”

    云殊华应，关合屋门那一瞬，他对着天空中那颗永不会被湮没的北斗许愿，希望师尊的救命恩人命百岁，平平安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