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殊华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繁星夜了…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

    好似，是从那个乌云笼罩的暴雨夜，后来景梵将他关玉墟后殿，他便失去了仰望的自由。

    如今自己恢復了自由，是不是也算一因祸得福？

    思及此，云殊华微微勾起，嘲讽地笑意。

    笑着笑着，他又抹了把脸，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：云殊华，你可真是没息。

    为什么还是每时每刻地想起他啊。

    这个言而无信的坏人，不是说要将他永远困在玉墟殿，困住他一辈的吗？为什么要言，为什么要反悔，为什么两个人明明在心里好一起纠缠到死的准备，临到危难关他又了这样的决定。

    云殊华闭上，自言自语地嗫嚅：“别以为我会谢你……你这个懦夫。”

    骂了一句，他又觉得不过瘾，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，抓起边所有的砾石扔到潺潺动的溪中，边砸边愤似的喊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景梵！你这个胆小鬼，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吗？为什么，为什么又要将我赶走！”

    “你想自己一个人留在清坞守山，就是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你门的徒弟！”

    云殊华睁大睛，抬望了天，泪还是顺着角来。

    他确信自己是不哭的人，可凡事与景梵有了牵扯，都能叫他掉几滴泪。

    有时候他也很讨厌自己像个小孩一样，为什么总是不大，为什么，为什么连惊鹤都有资格留来与他一起并肩作战，自己却要被迫断绝关系。

    这些问题他在心里问了无数次，也无数次地确认了答案，可尽这答案明晃晃地摆在那，他还是想亲问一问景梵，也想听景梵亲自告诉他。

    静谧的溪谷传来夏蝉窸窸窣窣的鸣叫，少年喊累了，喊乏了，终于慢慢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不知怎地，他忽然了个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