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书意承认，她坐上来的时候刻意凹了姿势，理了表，甚至连双怎么放最好看都不动声地调整过。

    她不知时宴睛多少度，能不能发现她的在，所以外在总要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但这会儿车窗开着，这快要冬了的冷风就跟不要钱似的拚命往车里。

    郑书意什么心思都没了，不动声地收了，裹了大衣，拿录音笔，清了清嗓，说：“时总，那我现在开录音笔了？”

    时宴靠在背椅上，闭着，嘴都没一，“嗯”了一声算是回应了郑书意的话。

    怕不是一秒就要睡着。

    我看起来这么没有引力吗？

    郑书意心里骂骂咧咧，嘴上乖乖巧巧，“我会全程录音，终稿来后会专门跟您对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时宴没应声，依然保持着闭目养神的模样。

    郑书意翻了提纲本。

    “本次访谈主题主要围绕亚洲货币合作中人民币发挥的支货币作用，以及人民币在东亚地区扮演的角问题。首先想请您谈一谈，在推人民币国际化程中，作为大型商业银行，你认为需要足哪些准备？”

    听郑书意说完，时宴侧过，压着，轻飘飘地看了郑书意一。

    郑书意不知这是什么意思，隻好也看回去。

    没想到时宴却没移开神，这一对视上，她也不知摆什么表了，隻好眨眨睛。

    抛开其他因素，她对这次工作准备已久，有多大的期待自然也就有多大的忐忑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时宴不知想到了什么，几不可闻地鼻腔里轻嗤一声，随即收回视线。

    郑书意：？

    如果不是我对你别有用心，我今天非得让你说说你这个微表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在郑书意腹诽时，时宴抬手松了松领结，然后开始回答郑书意的问题。

    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，郑书意还没回过神，怔了一，立刻低开始记录。

    时宴说的话逻辑很，环环相扣，一句句地答来，字虽然不多，信息量却很饱满，郑书意不敢漏掉一句，认认真真地听着。

    汽车一直飞速前行着，上了山路，了隧，绕了立，郑书意从没抬注意过窗外的变化。

    她一个个话题抛来，几乎没有空闲时间去想这辆车会开往何。

    等她把提纲里的容问完，录音笔显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五十六分钟。

    要接上他的思路其实很困难，对注意力的要求几乎达到考试准，期间还要去分析他说的话以至于自己不会问重复的问题来惹他笑话，所以郑书意记录完最后的要时，手心已经了一层细密的汗。

    郑书意她抬起，看了时宴一，见对方表平和，倒是没有她这么张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渐渐停留在他的睛上。

    从侧面看，镜片为他的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，看不绪，却很难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“问完了吗？”时宴突然扭看着她。

    郑书意骤然收回视线：“看完了。”

    一秒。

    郑书意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本就静谧的车似乎更安静了。

    她合上笔盖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，垂着脸翻了翻记录本，试图掩盖自己偷看他被抓包的尴尬。

    片刻的沉默后，郑书意开始有些忐忑，悄悄抬去看时宴。

    正好对上了时宴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慢慢坐直了上半，抬手整理自己的领带，望着她的神变得晦暗不明。